既然知道羊絨目前有困難風險大,石白魚就不再糾結,開始琢磨起現成的來。
黑山羊毛確實不如綿羊,羊毛大多是用來做筆和毛氈,羊毛皮衣之類的,但其實內裡也是有一層較為細軟的絨毛,不能紡紗,但毛線呢?
說幹就幹,石白魚當即便召集人手收集養殖場的黑山羊毛,開始忙活了起來。
這挑絨刷絨洗絨都是精細活,擔心口頭說工人領悟不了,石白魚還親自上手。這一忙起來,就又開始早出晚歸。
他忙,宋冀也沒閒著。
見石白魚為了搞黑山羊那點絨毛搞得那麼費勁,就堅定了要弄到綿羊毛的決心。一連半個月,天天都往各地商人接頭交易的集市跑。
別說,還真讓他給蹲到一個。
不過不是賣羊毛的,而是賣羊毛氈,羊毛毯的,聽說宋冀居然在找綿羊毛這種東西,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一來羊毛不費勁,二來宋冀給價高。
雖說不能跟羊毛氈羊毛毯這種工藝刺繡品比,但五文錢一斤,確實不算低了。
要知道在他們當地,家家戶戶都養羊,但除了他們這樣的商人會弄一些做成毛氈毛毯上供給貴族,賣到諸國,大多都不值錢。
毫不誇張的說,隨便去個山頭,都能撿到羊毛。
就這隨手可撿的東西,囫圇收五文錢一斤,說是暴利也不為過。
而宋冀不僅給出五文錢一斤囫圇收,要的量還大,這麼好的事,狇夷跑商當然不會拒絕。
談好之後的交貨細節,宋冀順手買了兩張毛氈毛毯,便帶著好訊息回去了。
而與此同時,石白魚那邊也成功了。
雖然麻煩了點,量也有限,但的確讓他折騰出了毛線。為了漂白原來的黑色,讓他很是費了些功夫。
所以成是成了,量小加去色,卻大大提高了成本。
即便不去色,那成本也不低。
如此一來,這東西就沒法在短時間內開啟平民市場,只能供應那些有錢有權的富戶貴族了。
這不是不行,利潤肯定不會低,但有違石白魚初衷。
富人貴族冷不著餓不著,其實並不缺這一件羊毛衣,有是錦上添花,無,也無關緊要。但平民不一樣,多賣出去一件羊毛衣,冬天或許就能少凍死一個人。
雖然違背初衷,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
就在石白魚對著一團毛線嘆氣時,宋冀大步流星的跨進了門。
“回來啦?”石白魚雖然心裡不是很滿意,但到底是個新鮮東西,見宋冀回來,還是興奮的給他展示:“回來正好,快過來,給你看個東西。”
“什麼?”宋冀邊問邊快步走到桌前,然後低頭就看到了桌上籃子裡放著的毛線團子,伸手拿起一個:“這是?”
“毛線,黑山羊的羊毛做的。”石白魚一臉邀功的情態:“老費勁了,我這幾天睡覺做夢都是羊毛,還好功夫不負有心人,讓我給做出來了。”
“這……羊毛做的?”宋冀好奇的捏了捏,又聞了聞:“倒是挺軟乎的,也沒有羶味兒,不過這繩子這麼粗,能做什麼用?”
“織毛衣啊!”石白魚已經用竹子削了兩根毛線針,當場便演示給宋冀看:“就這樣手動織就行了,機器應該也可以,不過目前工廠裡那些不行,得專門找人做織毛衣的紡織機,回頭我找人問問,看能不能做出來。”
石白魚其實對織毛衣也不擅長,僅限於初學者織圍巾的平針水平,但在宋冀看來,也很厲害了。
因為是粗毛線,針也粗,不講究技術的情況下,石白魚織得還挺快,沒多會兒就織出巴掌長來,然後遞給宋冀看。
“這織的什麼?”宋冀接過來:“看著不像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