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白魚的身體也確實熬到了極限,眼下見宋冀好好坐在身前,精神狀態鬆懈下來,眼前便一陣一陣泛黑。 草草對付了幾口,剛洗澡泡了一會兒,就靠著浴桶睡著了。 宋冀把人抱到床上,心疼的摸了摸石白魚明顯消瘦下去的臉,眼底暗光浮動。 石白魚這一覺睡得卻並不安穩,明明沒做噩夢,但心裡裝著事,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驚醒。 每次驚醒,宋冀都會溫柔拍撫他後背,他便靠著人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不消一會兒,便又驚醒過來。 每驚醒一次,都要看一看,確定宋冀好好的躺在身邊,才會安心的繼續閉眼。 如此反覆,宋冀一顆心都被狠狠揪了起來。 “宋哥……” “我在。” 宋冀以為石白魚是說夢話,剛要拍撫後背,低頭就對上對方睜開的雙眼,那雙眼眼底依舊佈滿了紅血絲,卻沒有半點睡意。 “睡不著?”宋冀問出這話的同時,心疼的吻了吻石白魚眼睛:“可你現在急需休息。” 石白魚搖搖頭:“我還是覺得你這樣不妥。” 宋冀看著他。 “你這明提醒暗威脅,對方表面妥協,心裡必然會記你一筆。”石白魚抬手摟住宋冀的脖子,翻身趴到他懷裡,聽著胸口強勁有力的心跳,才覺得安心些:“眼下你還有利用價值,自然不會怎麼樣,但保不準會秋後算賬,我們必須得想個應對法子才行。” 宋冀看他實在睡不著,便和他低聲說了起來:“吳六給我捎了訊息,朝廷有派欽差徹查邳州私鹽案,到時候會經過隗寧縣。” “吳六在縣城?”石白魚驚訝。 宋冀點頭:“私鹽案非同小可,屆時縣令肯定顧不上咱們。” 石白魚卻並不樂觀,畢竟朝廷上下就這麼個風氣,誰知道來的欽差是真欽差,還是一丘之貉。 不過,倒也不是不可以利用。 這欽差清廉剛正正好,但倘若也是個貪的,他自有辦法讓他們狗咬狗。 似是看出石白魚在想什麼,宋冀拍拍他後背。 “朝廷此番下派的欽差,據說出了名的剛正不阿,也是當初唯一反對大肆獵戶的人。”頓了頓,笑道:“所以,只要儘量拖延到欽差來就可能迎來轉機,到時縣令自顧不暇,咱們就能趁機告他一狀。” 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轉機,石白魚心裡一喜,不過還是謹慎提醒:“告狀一事不可魯莽,畢竟傳言只是傳言,具體如何還得先看看再說。” 話是這樣,但到底是輕鬆了不少。 “我知道。”宋冀摸摸他的頭:“所以放寬心,先好好睡一覺。” 石白魚這次總算安穩的睡著了,但也沒睡多久,醒來才將將中午。 宋冀端著飯菜進門,看到他醒了忙放到桌上走了過去。 “醒了?”宋冀伸手將石白魚扶起來:“正好我端了飯菜上來,都是你愛吃的,吃完飯咱們就回去。” 石白魚點點頭,起來簡單洗漱一番,便坐到了桌前。 確實都是他愛吃的,粉蒸肉,臘肉炒蒜薹,青菜豆腐湯,還有一個芙蓉蛋羹。 但石白魚卻沒敢敞開了吃,不過小半碗飯下去,胃就開始唱起反調,隱隱作痛還有些反胃。但不想宋冀擔心,他皺了皺眉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忍著將碗裡剩下的飯都給吃完了。 “怎麼了?”儘管石白魚極力隱忍,宋冀還是看出了異樣:“胃不舒服?” 見宋冀發現了,石白魚這才點了點頭:“有一點。” 宋冀當即起身:“我去找大夫……” “不用。”石白魚忙拉住宋冀:“宋哥,我不想繼續留在這裡,我們先回去,我沒事,就是吃得有點多不太舒服。” “你這才多少?”宋冀看了眼那個還沒家裡一半大的袖珍小碗:“都沒你在家裡食量的一半。” “我真沒事。”石白魚還是不想耽擱,無奈只好坦白:“應該是這兩天沒胃口吃得少,突然多吃了一點,便難以適應,緩一緩消消食就好,宋哥,我想回去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扛不住石白魚可憐巴巴的撒嬌,宋冀只好答應下來。不過退房離開前,還是問掌櫃買了包山楂,讓石白魚路上吃。 不得不說,這山楂還是管用的,石白魚吃了一些,路上果然緩過來一點,沒那麼難受了,但精神始終蔫蔫兒的,臉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