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場沒有硝煙的勝仗,石白魚下朝出來,整個人猶如一隻傲視群雄的戰鬥雞,邁著六親不認的四方步,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要是有配樂,估計還能踩個點。
宋冀落後兩步,已經很努力在憋了,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聽到笑聲,石白魚停了下來,轉頭納悶兒看向宋冀:“你笑什麼?”
“沒什麼。”宋冀可不敢說實話,咳了一聲:“笑你厲害。”
石白魚眯眼盯著他瞧,總覺得這表情配上努力壓抑卻依舊顫抖上翹的嘴角,可信度值得懷疑。
“咳。”宋冀又咳了聲:“很可愛。”
石白魚:“?”
可愛?
這什麼狗屁形容詞?
想到可能是自己太得意忘形惹人發笑了,轉頭再走路的時候就低調正常了很多。
不管哪一面,在宋冀眼裡,就是可愛。
其實自打石白魚入仕起,每天忙不完的事,性格都被迫淬鍊得老成了很多,已經很久沒看到這麼孩子氣可愛的一面了。
可謂彌足珍貴。
看著已然恢復老成的石白魚,宋冀嘆了口氣,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剛走出宮門,就被隨後出來的龐仲文叫住了。
“石賢侄留步!”
龐仲文以長輩的口吻留人,語氣還不大好,就知道是來教訓人的。
果然。
“之前就警告過你,切記鋒芒太露,今日之事卻還是毫無顧忌,你這樣是要吃大虧的。”龐仲文一直想培養石白魚進內閣,皇帝也是這意思,就是礙於他性子太沖,才遲遲沒有提拔,想著好好磨磨他性子,誰成想今兒直接開了個大,半個朝堂的仇恨都被拉滿了:“賑災一事你沒錯,也的確刻不容緩,但法子並非一個,你卻選了對你最不利的。”
“但卻是效率最快的。”石白魚並不後悔,但也是真心感激龐仲文的關切:“大人說的我都都懂,也知道您的顧慮,但並不後悔今日所作所為,京城屬於皇城根下,雪災都這般慘烈,地方上各方面都跟不上,只會更糟,如若不然,也不至於上報求援,多跟他們扯皮一天,就可能多餓死凍死一批人。”
“那也……”
“大人。”石白魚打斷龐仲文:“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絕不容忍這種事在我力所能及改變的情況下發生,如果做官不能為民請命,那這個官又有何意義?”
龐仲文張了張嘴,無從反駁。
“得罪他們又如何?記恨又如何?只要不是刺客下毒這種手段,就奈何不得我。”石白魚目光堅定:“除去這兩樣最直接的,欲要除我,無非從貪腐和權勢下手,可我商人出身,錢財路子明明白白,只有倒貼朝廷,從未拿朝廷一針一線,我不差錢。”
龐仲文:“……”
“權,也就孩子們因伴讀關係,和太子六皇子走的近,可太子是正統,想要從這下手,就只能先扳倒太子。”石白魚兩手一攤:“陛下又不糊塗,他會不會同意?”
“前者確實構陷不了你。”龐仲文咳了聲:“但後者……想要除掉一個人,有的是法子,便是太子,想要順風順水亦不可能,就算有陛下護著,從小到大遭遇的腌臢事也不少,前朝後宮,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
不等石白魚反駁,龐仲文接著往下說。
“陛下寵愛太子,但亦不能保證百分百護住太子。”
“身為未來儲君,有些事必須他親自去經歷,有些荊棘,也必須他親自去走。”
“一個合格的君主,絕不能是溫室花朵。”
“他不光要仁政愛民,明理守城,還要有開疆拓土的能力。”
“你說的沒錯,為官不為民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