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白魚現在只想趕製一批炸藥送去邊關,其它啥都不想管。即便沒有這事,他也沒有三頭六臂,更沒有十項全能,連海貿都包攬得下。
這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接手。
就算是周扒皮,也沒這麼可著一個薅的,滿朝文武那麼多人,誰去不是去。
“這事還請大人另薦高明,晚輩實在難以勝任。”石白魚態度堅決,就兩個字——拒絕。
皇帝卻覺得龐仲文這提議不錯,一來這海貿是石白魚提出來的,肯定比其他人合適,其次,有事情分心,也省得他泡在工部,想著邊關胡思亂想。
“朕倒覺得龐愛卿這提議甚好。”皇帝迎上石白魚幽怨的視線,笑了笑:“這海運還是由河運這塊抽調人手負責,但可以給石愛卿一個監理的官職,能從中給些意見也是好的。”
雖說把石白魚支過去負責海運監理,但皇帝這話並非託詞,即便河運也是水路,可河和海到底還是有區別,造船設衙他們沒問題,但航線,以及出海經驗卻等於零。
哪怕石白魚也不懂,至少會有商隊供他排程支配,有些東西,肯定比毫無經驗的人更容易些。
而且這海運也不是朝廷攬下就完了,說白了,朝廷設立的是海運司,不過是六部差不多的一個府衙分屬,而整個海運貿易想要能正常運轉,靠的還是那些有經驗的海商。
府衙不過收取海運商稅而已。
但這商稅也不是那麼好收的,不僅要制定相關制度,還要有合理調配,以及相應的保障。除了這些,就是官船,以及海運護衛隊的增設,畢竟比起河運,海運的風險更大。
其次,朝廷也需要探探路。
綜上考慮,皇帝認為讓誰負責都不夠省心,還是石白魚用著最順手。
石白魚:“……”
最後,他還是被皇帝強硬的扔去了海運司,任監理一職。
不過為了安撫他,皇帝難得大方,把太醫院專門給配的御用安神丸賜給了他。
“這安神丸不錯,睡前服一丸,保準無夢酣睡到天亮。”皇帝笑得就像算計成功的狐狸。
石白魚:“……”
皇命難違,最後他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下了這苦差。
但不得不說,皇帝給的那丸子挺有用的,自開啟始服用,石白魚果然睡了幾個好覺。可僅僅只是剛開始幾次有用,後面還是噩夢纏身。
睡不好還焦慮,加上海運司的事務繁重,胃口也大減,他不僅精神萎靡,整個人都暴瘦了好幾圈。
衣裳穿在身上空蕩蕩的,站在海邊和同僚規劃未來時,被風吹得搖搖欲墜,彷彿稍微再用點力就能被刮跑。
他這樣,同僚都看不下去了:“石大人可要保重身體啊。”
石白魚也想,可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心裡的焦慮愈發嚴重,儘管邊關一切都好,但他就是說不出來的不安。
噩夢是一方面,第六感也是一方面。
這樣的不安,在除夕的前一天,幾乎達到了頂點。
舊年的最後一天,朝廷和各部衙門都開始放假。
海運司也不例外。
原本能提前回去,大家都高興,石白魚那匹馬卻突然中途尥蹶子,差點把他從馬背上甩下來。
有驚無險換了馬車回去,一路倒也相安無事,然而晚上卻連番失手打碎碗。
即便有下人找補說著什麼歲歲平安,石白魚這心裡也七上八下的利害。
除夕在即,街上會比尋常熱鬧,且會熱鬧到很晚。
兩個崽子本來想讓爹爹帶他們出去看看,見石白魚情緒不高,愣是不好開口,最後早早回了房。
左右年後還得準備童生考,回房溫習溫習功課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