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白魚也惶恐,拎著食盒,跟拎著燙手山芋沒兩樣。
關鍵,還不能拒絕。
一路出宮,腿腳都快疾走成殘影了,活像身後有猛虎在追。然而看到停在宮門口的馬車,又忙剎住腳步,調整了下面部表情,這才走過去。
還沒靠近,宋冀就掀開馬車簾子跳了下來。
“魚哥兒!”宋冀小跑上去,接過食盒:“這是?”
“陛下賞的御膳。”石白魚催促:“走走走,車上說。”
宋冀挑了挑眉,狐疑的看了宮門一眼,這才轉身跟著石白魚上了馬車。
“怎麼了?”宋冀在石白魚身邊坐下:“面聖不太順利?”
“也還好。”石白魚隱瞞了不能說的:“就是聽那口氣,是真打算讓我在戶部發光發熱,本來還以為可以商量,等科舉改革步入正軌,就功成身退呢。”
“既來之,則安之,左右改變不了,不如適應它。”宋冀知道石白魚不想當官,甚至很牴觸,但皇命難違:“家裡那邊,以及商會,我會留心看著,你就安心當你的官兒,不用操心旁的。”
石白魚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將來的事也說不清楚,到時候再說吧。”隨即開啟食盒:“不說了,吃東西,好歹是御膳,不吃白不吃。”
“陛下真沒為難你?”宋冀總覺得石白魚有事瞞著自己。
“沒有,我要被為難,還能提著食盒出來?”石白魚將東西一一拿出來,遞了塊點心給宋冀:“行了,吃東西吧。”
玉露羹就只有一小碗,石白魚沒分,和宋冀你一口我一口的端著碗喝。
東西不多,一小碗玉露羹加四塊點心,都不夠塞牙縫的,但好歹能墊一墊空蕩蕩的胃囊,原本沒什麼熱量的身體,也暖和了不少。
“困麼,要不要靠著睡會兒。”把碗碟收進食盒,宋冀轉頭問哈欠連連的石白魚。
“不睡了。”石白魚雖然很困,但現在根本睡不著:“還是回去再睡吧。”
回到家,石白魚跟著宋冀又吃了點東西,徹底飽了,這才回房間補回籠覺。
宋冀沒陪著,而是帶著兩崽出去了一趟。
“阿父,我們去幹嘛呀?”小崽扒著車窗,好奇的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的市井煙火:“怎麼爹爹不跟我們一起去啊?”
“爹爹累了,睡覺呢。”宋冀將蘋果分成兩半,兩崽一人一半:“阿父帶你們去書院看看,或者看看,有沒有私塾漢子哥兒都收的。”
兩崽在老家已經開蒙有段時間了,自然不能因為來了京城就中斷。
不過雖然政策下來了,但民間接受度低,且籌建也需要時間,想把小崽和大崽一起送書院估計不太現實,就看私塾了。
如果私塾也找不到,那就只能和之前一樣,暫時請個教書先生上門教學了。
讓宋冀沒想到的是,他只擔心小崽因為哥兒的身份進不了書院,去了才知道,人家書院不收剛開蒙的小孩兒。而且這京城的書院,想要進去,不光需要人脈,還得有秀才功名才行,童生都不夠資格。
“阿父,哥哥也不能進書院讀書嗎?”小崽自己進不去無所謂,但看哥哥也被拒之門外,就委屈上了。
“嗯。”宋冀摸摸小崽的頭:“哥哥還小。”
小崽嘴巴一噘:“哼!”
“沒事。”宋冀帶著兩崽回馬車:“阿父帶你們去私塾看看,要還是不行,就請夫子上家裡,一樣的。”
接下來,他花了大半天時間,帶著兩崽跑了四傢俬塾,但都只收大崽,不收小崽。雖說政策下來了,但讀書人規矩多,說什麼漢子哥兒不能同學堂,暫時還沒開辦哥兒女子學堂。
雖說宋冀早就打定主意不行就請人回去教,但看著小崽一再被拒絕,還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