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沒事兒,省得你遇事兒都瞞我。”說完,電話啪嗒一下結束通話了,斷線的嘟嘟聲短促而清晰,嚴真合上電話,身心俱疲地用手捂住了臉。
“小真?”
身後傳來李琬的聲音,嚴真迅速地整理好情緒回過身去,接過老太太手裡提的保溫桶。她把蓋子掀了一個小縫,頓時就有香氣冒了出來。
“媽,您這熬了什麼呀,怎麼這麼香?”
李琬不放心地打量她:“一夜沒睡?”
“沒有。”她低下頭去。
李琬輕嘆了口氣:“熬的骨頭湯,你鍾姨給熬的,說吃什麼補什麼。”目光落在病房門上,老太太眉頭皺了皺,“可我瞧啊,他這一起來,準沒胃口。”
“別老說這喪氣話,孩子沒多大的毛病也讓你給嚇出來了。”顧老爺子帶著一個人向這邊走來。
顧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看向他身邊的人。那個人嚴真也認識——女軍醫。
“這位是?”老太太打量著女軍醫。
“我是這兒的醫生,昨晚上顧參謀長送過來的時候是我給他縫合的傷口,叫我塗曉就行。”
老太太一聽急忙握住她的手,“謝謝你了,塗醫生。”
“塗醫生” 三個字讓塗曉嘴角不由得僵了僵,可還是勉力自持的握住了李琬的手:“阿姨別這麼說,這是我的工作。”
視線落到嚴真身上了,塗曉咬牙切齒,那表情像是再說“你要是也叫我土醫生我就跟你拼命!”
嚴真領悟到這層意思,眨眨眼,微微露出一個笑。
“謝謝你。”
塗曉也燦爛一笑:“嫂子客氣。”
簡短的寒暄過後,李琬急切地問起了顧淮越的傷,這也是眼下嚴真最為關心的。雖然昨晚無意間聽到了劉向東的話,可是她還是想要再確認一遍。
塗曉的表情難得的嚴肅了起來:“其實腿上的傷口只是皮肉之傷,真正嚴重的是他的右腳。他的右腳有舊疾,看樣子應該動過手術吧?”
面對塗曉的問題,李琬和嚴真面面相覷。老爺子猛抽一口煙,聲音微沙:“動過,不過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跟這有關係?”
李琬不由得有些驚訝:“好幾年前?我怎麼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腳有傷,什麼時候動的手術?老頭子你跟他一起瞞著我?”
“你什麼心腸孩子不知道?說出來除了讓你添把淚和擔心還能怎麼著?”
“你,你——”老太太氣結,可沒一會兒眼眶就紅了。嚴真看著,心裡像細針扎過一樣,瑟縮地疼著。她扶著李琬坐下,替她順著氣。
“媽,彆著急,咱們聽醫生慢慢說。”
塗曉接著說:“應該說有一定的關係,我猜顧參謀長上一次手術後一定沒有休養好吧?”
顧老爺子吸菸的手有些抖,“他說沒事兒,完了就直接回師部準備演習去了。我,我也就沒攔著。休養,這小子知道什麼叫休養?!”
李琬聽著,眼淚啪嗒落在嚴真扶著她的手背上。
嚴真握了握拳,努力鎮定地問塗曉:“沒休養好的後果很嚴重嗎?你,你知道他在部隊,沒有那麼多時間用來養病……”
“當然很嚴重。”塗曉斬釘截鐵,“這種疲勞性骨折如果不完全修復的話是不能參加任何軍事訓練的。當然顧參謀長也過了新兵的時候了,不是每天吃進二兩土的猛練,可即便是這樣工作量也不小,更別提他這次還去了災區……”
說到這裡塗曉停了下來,一是因為她的大致意思他們都明白了,二來是因為,嚴真的臉色實在是太蒼白了,她怕自己再說點兒什麼這個女人會直接暈過去!
一陣令人壓抑的沉默過後,顧老爺子開了口:“那這病具體怎麼治,你們醫院有方案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