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天涼了,山裡的溫度比外面要低些,綠蘿將土炕點起來,媖兒每日縮在土炕上看書,雖然三餐簡陋,但是沒人煩她,日子過得倒是清靜,除了綠蘿時不時在她耳邊絮叨,綠蘿看著媖兒一天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忍不住又開始唸叨:“公主,咱們跑出來這麼些天了,奴婢看著著急呀,公主你可不要太任性了。”她支吾著嘆口氣道:“公主該知道的,娘娘一直都懸著心的,就怕公主哪天觸怒了皇上,這次的事依奴婢看錯在公主,就說朵兒吧,咱們就不該管她,沒道理因著她與皇上慪氣,如今這樣……” 媖兒聽她又要舊事重提,忙打斷她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回宮的好吧,唉,以後不再任性了。”媖兒無奈的翻個白眼,想趕緊堵上綠蘿的嘴,綠蘿見她答應的敷衍,卻也不好再說什麼,怏怏的退了出去。 媖兒卻再也看不進去書了,她走到窗邊,將窗戶開啟一條縫,頓時有冷風灌進來,心下一個激靈,綠蘿的話聽多了,怎麼也有了背脊發涼的感覺,是她對這份感情過於自信了嗎?都道伴君如伴虎,或許時過境遷,他早已不同了,可自己還抱著這段感情守在原地,何其可笑啊,媖兒閉上眼,心裡的難過一浪一浪湧起,怎麼都沒法平息。 深秋的莊園景緻極佳,媖兒坐在鞦韆架上,心也跟著悠悠盪盪,最初悠閒看景的心情早就沒了,在這裡日子長了,就生出一種被人丟棄的感覺,眼見樹上的葉子變黃再一片片落下,庭院中早已堆滿了落葉卻無人打掃,遠遠看去十分的蕭瑟,一個多月了,她沒有宮裡的半點音訊,腦子裡除了想他娘和載垕,掛念最多的竟然還是他,儘管氣他將姨母一家趕出京,氣他在背後找女人,氣他把自己丟在這裡不聞不問,可為什麼心裡控制不住的仍是想他,可越是這樣,難過的心情就越發難以控制,心底隱隱的盼著他能來接自己回去,嗯,若他來接呢,該賭氣還是跟他回去呢?媖兒想著只有更加失落,他竟像是將她忘了一般。 媖兒又寫了封信,叫人送到長春宮,載垕之前來信說他們一切安好,叫媖兒自己保重,這次媖兒寫的與之前那封信沒啥差別,還是問母親可安好,載垕的學業是否順利,要他們在宮中處處留心等話。其實她還想問皇帝在忙什麼,可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媖兒吃了晚飯,靠著躺椅上,就著燭火看書,一陣冷風將窗戶吹開了,媖兒皺眉喊綠蘿,半天沒人應,媖兒只得自己起來關窗,她還沒走到窗前,就看一個腦袋從窗根底下探出來,這會天已經見黑,嚇得媖兒就要喊出聲,那個腦袋卻在這時說話了:“阿楠,是我。” 媖兒這聲驚呼就卡在了嗓子裡,這聲音十分熟悉,是徐謂,他說話的同時已經從窗戶跳了進來,媖兒驚訝的瞪著他:“你怎麼來了?” 徐謂從懷裡掏出一個大大的布口袋,開啟來攤在了桌上,媖兒奇怪的看著裡面一小包一小包的東西,是吃的,她已經聞到了香味,徐謂開啟一個布包,用手捂一捂,遞給媖兒,道:“趁熱吃,我買了就趕來了,京城幾個大酒樓的招牌點心都在這兒了,嗯,這包是蜜餞。” 媖兒看他遞過來的香酪,忽然哭笑不得:“徐謂,你就是給我送吃的來了呀?” 徐謂點頭:“嗯,我就想來看看你,就給你帶了點吃的。” 媖兒白他一眼,道:“我還能吃不飽飯呀。”忽然她就覺得不對,徐謂給她帶這麼多吃的是幾個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在這兒吃不飽穿不暖,若是他都知道了,豈不是人人都知道了她的處境,都知道她失寵了吧,媖兒看著徐謂道:“是不是人人都知道我如今這樣,嗯,都知道我已不受皇上的庇護。” 徐謂像是看不出媖兒的情緒,一邊也拿起一口糕來咬一口,一邊道:“這我哪知道,我就是想來看你唄。” 媖兒凝視的看著徐謂,徐謂一邊吃著,笑臉逐漸跨下來,他錯開目光,終是輕嘆一聲道:“阿楠,我不在乎,你是公主也好,是一般女子也罷,你在我心裡都只是你而已。其實你不在宮裡我還竊喜呢,要不我哪能見到你,你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