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子和菊花只好眼睜睜地瞧著兒子的大名被經學之首的古書中挑出來的字佔領。
菊花見張楊眼睛又瞄向小床上的另一個,急忙叫道:“小蔥的名字我跟你哥都想好了。你幫板栗取了個意義深遠的名字,那是期望他以後有所作為。可小蔥是閨女。你這個二叔就不要拿書袋子砸她了,女兒家的名字還是離那些浩瀚如海的經學遠一些,別咬文嚼字地扯一堆,簡單自然就好,何必附庸風雅!”
楊子見菊花阻攔,曉得侄女的名字自己是別想插手了。遂悻悻地說道:“菊花姐姐,你還沒聽我說呢,咋就知道不好了?”
菊花道:“我不管,我已經想好了,小蔥就叫張靈兒。這名字簡單、靈透,叫著也舒坦,跟細巧清香的小蔥也相符。你想的好名還是留著將來給侄女們用吧。”
張楊乾笑了一聲道:“這個名字起得不錯,像菊花姐姐行事的風格,那就叫張靈兒吧。”
張大栓跟何氏也十分的滿意,板栗的名字完全將他們震住了,也不知好壞,本著信任小兒子的緣故才定下的;但小蔥的這個名字確實如菊花所說,聽著就很舒坦,他孫女一瞧就是個有靈性的,叫靈兒蠻好。
張楊不顧板栗對他笑,將他塞給槐子,然後俯身抱起小蔥,興奮地說道:“咱家可是多少年都沒女子了。侄女,你可真是寶貝哩!”
一言未了,何氏笑罵道:“你這說的是啥話?你娘不是女子?你嫂子不是女子?當我們不作數麼?”
張楊忙笑道:“我說的是女娃。我老早就想要個妹妹了,一直也沒盼到,如今添了侄女也是一樣的。”
小蔥剛睡醒,心情好的很,居然也不認生。因屋裡暖和,又是剛起來,菊花也沒幫她套上小襖兒,那小胳膊就不停地劃拉,不知怎的,一把揪住了張楊頭上的方巾,扯得她二叔一咧嘴,高叫道:“噯喲!小蔥,那個不能拽,二叔的頭髮都叫你拽散了。”
小女娃那裡聽得懂,死不鬆手,脆蹦蹦的笑聲滿屋撒落,引得板栗也跟著笑了起來。
何氏便上前掰孫女的手,嘴裡不停地對張楊嘮叨,她手快得很哩,往後抓錢抓事兒都不含糊等語,張槐也得意地看著閨女笑。
楊子不但不狼狽,還樂呵呵地跟小蔥逗樂起來,屋裡笑語喧譁。
菊花見他們都圍著小蔥,便抱了板栗回房去餵奶。這小子因為二叔的偏心,終於飽飽地吃了一頓親孃的奶水,小蔥則由劉嬸去餵了。
因說晚上要喊鄭家人過來吃飯,菊花就帶著劉嬸、葡萄在廚房忙碌,讓何氏跟小兒子說話。何氏心裡熨帖,推辭了一番就留在了堂屋,紮在兒孫堆裡,安享天倫。
小兒子回來了,今年又添了人丁,張家院子熱鬧非凡,連狗都叫的歡暢無比,滿院子飄肉香的氣氛,好似過年一般,又叫了鄭長河父子等人過來,跟楊子說笑,堂屋裡鬧哄哄的。
誰知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就有李長雨身邊的長隨五子滿頭大汗地來請,說是周夫子讓張楊趕快去村學堂,有急事要說。
張大栓道:“我剛剛才要說,請夫子晚上來吃飯哩。楊子,你去了就請夫子一塊來,省得你哥再跑一趟。”
張楊點頭,將手中的小蔥遞給何氏——他一直抱著侄女,還真是偏心——轉頭問五子道:“夫子未說有何事?”
五子搖頭道:“沒哩。是二少爺讓小的來的,說是夫子立等張秀才、趙秀才、劉秀才等幾位秀才老爺說話。張老爺先過去,小的還要去趙秀才家跑一趟。”說完匆匆施了個禮又出去了。
張楊皺眉,覺得有些不安,回身對家人道:“若是我回來晚了,爹跟鄭叔就先吃,不用等我。都是一家人,不講那些虛套,給我留些菜也就是了。我剛吃了,還不太餓呢!”
青木笑道:“誰餓了?不過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