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垂頭喪氣地說道:“就叫葫蘆吧——還有比這更合適的麼
菊花好容易止住笑,才對他說道:“哥,爹孃不樂意還可以說他們不懂,你咋也講究這些哩?這不過就是個寓意罷了。要說葫蘆這名兒聽起來是有些不雅,但你該明白大雅若俗的道理。寶寶要真跟葫蘆似的,你也不必替他擔心,未必能言善辯的人就一定是好的——還有言多必失這一說哩。他好不好,還得看心性,往後也得靠你教好他。”
青木聽了笑道:“我也想通了,就叫葫蘆吧。他要是能大智若愚的話就更好了。”
鄭長河聽說此事後,也道:“既然我孫子一定要當葫蘆,那就叫葫蘆吧。葫蘆好啊,比黃豆和板栗大多了,還能當水瓢用——誰也別想把它摁沉水,往後咱大孫子肯定比劉三順那小子還會划水。”
他的一番解釋又讓菊花等人笑了半天。
讓人意外的是劉富貴兩口子來看閨女和外孫,聽了這個小名大為歡喜,他高聲笑道:“那些整天呱啦呱啦不停說話的人有啥好?老話說得好‘滿罐子水不響半罐子水晃像我外孫這樣不聲不響的,跟他爹一樣,才……才……”他時想不出合適的詞來,只得傻笑。
菊花忙接道:“才有深沉的魅力!”
“對!就是深沉的魅力!”
劉富貴一拍大腿,表示自己對這說法十分贊同,至於“深沉的魅力”是個啥意思,他不用弄明白,外孫姑姑說的,總錯不了,肯定不能貶低外孫就是了。
鄭長河聽了笑得合不攏嘴,覺得這話太讓他舒心了。這時正是吃晌午飯的時候,他特意拉了張大栓來陪,三親家喝著老酒,閒話兒孫。
他當然覺得劉富貴說得十分在理——那可是老古話哩,但是他也不能“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不是?於是便咳嗽了一聲,十分謙虛地說道:“他小娃兒,還要經歷好些個事才能成材,嘴巴嚴一些對他自個有好處,太招搖了容易惹禍。”
這會兒,他覺得孫子叫“葫蘆”真是再合適沒有了。
菊花看著這一對親家,又是好笑又是無語,心道·爹呀,你可不能說過頭話哩,回頭再添一個孫子或者外孫,是個活潑靈泛的′那時要咋將話圓回來哩?
果然張大栓就跟菊花想的一樣,心想“龍生九子,九子不同”,誰曉得將來自個的孫子和孫女會不會跟小石頭兄妹一樣機靈活泛,那時要咋說哩?
於是忙插嘴道:“小娃兒甭管他是啥樣的,只要心性好、人踏實,就都討人喜。青木媳婦第二胎說不定就養個機靈活泛的哩。”
鄭長河一想·對呀,別說青木媳婦了,就是菊花,也算乖巧伶俐,槐子性格也比青木爽朗,回頭養出來的外孫要是個聰明機靈的,自己可不能這麼說話。
於是,他急忙補救道:“這話在理。他大舅家的來喜·多討人喜的一個娃,劉大胖子那麼實在的一個人,對這個女婿也滿意的不得了·可見人還是要心性脾氣好才成。”
劉富貴就算後知後覺,此刻也反應過來了,跟著附和兩人的話。惹得青木、菊花和槐子又一陣猛笑。
鄭家添了長孫,整天洋溢著歡笑,連帶著張家也是喜氣洋洋的,菊花總是在兩家之間跑來跑去,幫著楊氏洗呀燒呀忙個不停。
葫蘆的降生日,對於黃眼兒來說,卻是苦難日。那日他在清南村捱了一頓毒打回去之後,在李縣令跟前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清南村的人是如何的不遵縣令大人的命令·如何的狡詐推脫等等,激起李縣令滿腔的怒火。
可是不等他這怒火發作出來,方家來人了。
宋掌櫃持方靖宇的拜帖,拜見了李縣令,很客氣地對他說道:“本來大人如何治理轄地,旁人無權指手畫腳·就算大人要收山林使用費,影響了方家的香腸作坊,方家也不敢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