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餘媽媽讓打架人等將院子裡收拾齊整,然後各自將自己也收拾好,接著便守在門外了。
“還好有大嫂主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青娘見李敬氏也沒走,稍離房門口遠些便同她招呼起來。
李敬氏對這個二弟妹還算不錯,聞言也不客套,誇她知道及時請人,卻沒去請家裡的男人,沒去請老夫人,很好很好。青娘自是謙虛不提。兩妯娌彷彿經歷這長輩的一架,她們之間反倒更融洽了。
屋內李氏正怒瞪著二太太,“你以為我怕你?”
二太太得意的搖搖手指,“你怕的不是我,而是怕你的好兒媳跟你生了嫌隙。”
李氏深吸幾口氣,平復胸中的燥鬱,“你敢威脅我!”
“我怎麼不敢,你說她聽了會不會信?”
李氏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往屋門口瞟去,“不會。青娘沒道理相信你這個外人,不相信我這個婆婆,我對她可是有提拔、再造之恩的。”
二太太不屑的笑笑,“你的提拔之恩跟她的嫁妝銀子相比,她要哪個?若是我把你讓我故意提高酒錢訛她嫁妝銀子的事情一說,你看她還會不會對你這麼親。”
李氏被說中心事,只能沉默不語。一共兩個兒子,大兒媳婦被她弄得關係僵得不能再僵,這個二兒媳婦兒是她千挑萬選了跟自己作伴的,如何能讓二太太破壞。
二太太得瑟夠了,這才道:“大嫂,咱們妯娌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只要你不擋了我的財路,說什麼我也不會跟你過不去的。你們婆媳之間的事情,關起門來說好了,我插什麼嘴呢,是不是?”
二太太跟李氏在屋裡說了什麼青娘不知道,只知道李氏將餘媽媽喚進去,她倒茶的時候摔了一個茶碗在二太太跟前,二太太不但不氣還笑嘻嘻的道,“大嫂,你摔這一個茶碗,那斛酒錢都用不了。”
李氏吩咐青娘帶酒商去結賬。
青娘詫異得很,卻仍遵命下去了。李敬氏一旁服侍婆婆還遭她嫌棄,“沒事回你院兒裡養著,免得養出什麼毛病來回頭再賴到我身上。”把李敬氏氣了個仰倒。
正好丫鬟熬了藥端來,李敬氏親自接了,“娘,您喝了藥再訓兒媳不遲。”
李氏犯不著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讓餘媽媽將她扶起,就著大兒媳的手喝了藥。她的眼睛一直狼一樣盯著她,李敬氏卻彷彿絲毫不覺,耐心的小心的觀察著藥的入口情況。稍微有一點漏出,李敬氏立刻拿自己的帕子幫她擦拭乾淨。
這一切,李氏都看得迷惑了。
她絲毫看不出李敬氏有哪裡不耐。
她自然是看不出的,因為李敬氏於情於理,都是在真心侍奉她的湯藥。
一碗藥喝完,李氏的口氣就變了,“你身子也不好,不用再過來了。”
李敬氏聽到這話險些熱淚盈眶,嫁進門來這麼多年,為李家支撐內院,為李家延續香火都沒有得到婆母青睞,想不到一次喂藥竟然就讓她換了口氣。
看李敬氏這樣,李氏心下奇怪,“你這是怎麼了?”
李敬氏打蛇隨棍上,剛剛只是還鼻頭微微酸澀,這會兒已經是眼眶微紅,“娘,兒媳多謝婆婆體恤。”李氏只覺得她們兩個之間氣氛好像有哪裡不一樣,她只是說了一句軟和話李敬氏就成這樣了,心下奇怪,口中不由道,“這是什麼話,我做婆婆的沒事難為你做什麼。快回去歇著去吧。”
李敬氏知道她們婆媳之間的矛盾非是一日之功,自然也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說開的,便恭順的離開了。心裡想的,卻是明日還要來侍奉湯藥,以全孝名。
餘媽媽都看在眼裡,心裡自是有計較的,笑呵呵道:“太太,這病床前面,才能看到一個人的本質啊。”
李氏微微頷首,正尋思著什麼。
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