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石二十錢。”
“市價為何?”
“……三十錢。”
“這是為何?”
嶽山一抖,看到碧華淡然的表情,心裡竟直覺惶恐。“初始小人是被王大川說服,覺得不用去縣城販賣,省了不少人力功夫便應下了。”
碧華撲哧一聲;樂了:“嶽管事——怕是不止吧。”
嶽山腳下一頓,神情萎靡:“碧華姑娘明察秋毫,嶽山佩服。”
碧華搖頭,“我可不是那些官老爺,不過是不希望你對我說話之時講一半留一半罷了。你需謹記。”
“是。”嶽山如此折騰幾番,總算老實下來。稽首道,“當初王大川拿文書一事要挾小人,道是如此兩便。小人一時鬼迷心竅,便答應了。不想小人不通賬務反倒欠他銀錢越發多了起來,自此泥足深陷,連唯一的女兒都搭了進去。”言罷,已是哽咽不能成言。
碧華心裡有些明白,嶽山總歸是一念之差才會被王大川父子要挾。不過這之外若說是一點私心他都沒有,她絕對不相信。
不過這種交易方式她還是理解的。現代社會她就知道黃豆的銷售由農民直接擺放在集市上絕對佔少數,所以有人收購了拿去加工或者直接出售的情況都是有的。
區別在於,裡面的差距巨大,損失的是青孃的利益。這個,目前她是不允許的。
“倉庫裡還有多少存豆?”
“一斤也無。”
碧華深吸一口氣,道,“好,很好。”她打個突然襲擊都能一兩豆子都剩不下,可見這去年的豆子定是早早售罄。
兩人正走到豆腐坊不遠一處場院,嶽山指著場院周圍一圈房子道,“此處便是倉庫。”
碧華瞧著房門緊閉俱都上鎖了,怪道,“倉庫空著也上鎖麼?”
嶽山不敢看她,“借給王大川存放黃豆了。”
碧華轉身深深得看了他一眼,“可有字據?租金幾何?”
嶽山慚愧道,“不曾立有字據,只是暫借。”
“好,很好。”這話碧華已經是第二次說了。打她來了嶽村對這位嶽管事實在是一次比一次失望,到底他還能讓她失望多久,她,真的很期待。
碧華轉身道,“去油坊。”
說到油坊,嶽山放鬆了幾分,“油坊雖盈利微薄,但一直運作正常。”
碧華不說話,讓他帶著轉了一圈。這油坊控制權在他手裡,兩人進去了好歹還有人招呼。
碧華沒說什麼,做事不能操之過急,她對豆腐一事還有些瞭解,油卻是兩眼一抹黑。她只讓嶽山將油坊賬簿整理出來給她查閱。
嶽山早在自家院內聽到她要寫信給二奶奶就知道碧華識字,聽到此言倒不意外。
嶽山家的來尋道是飯已做好,請二人回去用餐。
碧華回到嶽山家就發覺院內似乎有什麼辯護啊,碧華仔細一想,似乎乾淨不少。就連嶽山家的看著也精神不少,心中暗暗點頭。
銀鈴把飯作罷又是一番梳洗打扮,換了一身衣裳。雖是舊衣卻乾淨清新,渾不似農家女兒的短襟緊袖打扮。碧華盯了一眼似乎很閒的陳鳴謙,有個長得太帥的小廝也不是什麼好事。
院中的小桌上,三樣菜。碧華瞧去,野菜炒豆腐,油炸豆腐丸子,大蔥炒豆腐;一道湯,豆腐蛋花清湯;還有小菜,大蔥拌豆腐、白糖豆腐——一桌子的豆腐宴。
碧華前世看到過一個影片,說是大蔥拌豆腐容易流失鈣質,再說大蔥吃了也一股子味道不宜家外吃用。因此除了這個菜其他的碧華都吃了。看來這油坊雖利潤微薄,嶽村卻是有些福利的,碧華吃得是滿嘴油膩。
桌上岳家夫妻費盡心思想要活躍氣氛,碧華嘴裡吃著豆腐心裡想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