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
印尤裳撲哧笑了出來,“你求的事肯定跟蕭煥有關,對嗎?”
耶律嬡晗匆將食指覆在她的唇上,“噓,小聲點,你也知道我爹不准我跟蕭煥來往,可今晚他約我在湖邊見面,我必須得去。”
“我就知道,只有蕭煥的事能把你這蠻橫的大郡主急成這樣!”印尤裳有些不滿地嘟起嘴。
耶律嬡晗瞧見印尤裳略有怒色,慌甩著她的手臂央求起來,“我的好嫂子,你就幫幫忙嘛!”
印尤裳頓時面色泛紅地嚷道:“呸,誰是你嫂子,我跟烏金才沒那回事!”
耶律嬡晗趁機插科打諢,“不管有沒,反正我是認定你這個嫂子了,這個忙你不幫也得幫!反正我已經騙父親說臉上長了紅斑,大夫囑咐吃了藥明日才能好,所以今天得一直帶著面紗,現在你只要裝病呆在屋內,肯定不會被發現!”耶律嬡晗說著將自己的一套衣裳拿給印尤裳。
“你可真厲害,為了見蕭煥,連吐谷渾王都騙,什麼謊話都能編出來!”印尤裳邊接過她的衣裳和麵紗,邊嬉笑著抱怨起來。
“為了蕭煥,我就是什麼都敢幹!”耶律嬡晗大義凌然地說完,將相同的白色面紗套在臉上出門去。
印尤裳望著她倔強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願他莫要負你!”
蕭煥是耶律嬡晗家的奴隸,他自小地位卑賤不堪,耶律嬡晗卻發狂地迷戀著蕭煥,為此吐谷渾王曾大動干戈,非要將蕭煥作為奴隸送至別的貴族,更威脅耶律嬡晗倘若再同他見面,就把他處死,從此耶律嬡晗只得欺上瞞下的同蕭煥幽會。
印尤裳常在想,她若是耶律嬡晗,定會尋到中原,衝入北平王府,質問劉承訓的五年之約。
可她終究不是。
她只是眾人眼中吐谷渾王的義女,說到底她不敢孤注一擲,世事如此動亂不安,倘若她的承訓哥哥早已不在,她又該何去何從。
倒不如留著心底的秘密,藏滿回憶慢慢思念。
況且,她的心底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終究是與劉承訓不能並存的。
印尤裳穿著耶律嬡晗的衣裳在帳內百無聊賴,而天色已漸晚,仍遲遲不見耶律嬡晗的影子,印尤裳急得不斷踱步,此時外面卻傳來一陣聲響,印尤裳慌帶上白紗遮住臉頰,她掀開帳簾露出條細縫。
“嬡晗,你見著尤裳沒?漢兵已至北海,天色如此晚她卻不在房內,萬一遇上漢兵……”帳外的耶律烏金緊攥住印尤裳的手,竟將她誤認作自己的妹妹。
印尤裳慌抽回如柔夷的纖手,“漢兵已至北海?”
她的聲音溫婉空曠,猶如天籟之音,同耶律嬡晗的活潑跳躍相差甚遠,剛一開口,耶律烏金就揮手掀開她面前的白紗,“尤裳?”
他痴楞著見到她竟是又驚又喜,印尤裳卻拿起長劍,“快走,嬡晗跟蕭煥在湖邊!”
朦朧的夜色下印尤裳同耶律烏金駕馬奔向湖邊,“嬡晗可真是的,為了那個蕭煥連命都不要了!”
印尤裳顧不上耶律烏金的暗罵,只是不斷地祈求千萬不要出事,耶律嬡晗同她十年來如親姐妹般相守,若是因她的縱容而喪命,這一世她定難原諒自己。
清朗的月色照得劉承訓的臉龐猶如白瓷,他用手指細細撫摸著玉墜上的紋路,小巧的耳墜形如滿月,碧綠溫潤中依稀帶著他的體溫。
三年前,最痛苦之時,他曾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鮮血染滿整隻耳墜,敵軍士兵試圖揮劍砍向他,他竟發瘋地起身殺了所剩的敵人。他獨自立於血雨腥風的戰場上,踏過一具具的屍體,這隻耳墜陪他戎馬戰場,出生入死。
連父親也說他有著旁人所沒有的孤勇。
可只有他知道,他的孤勇,是因為她的消失。
山谷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