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既然已經正式入了咱們西府,以後少不得要參與擘畫府中的大事,有些關竅早晚也要對你明說,今日你既然已經問到這裡,我卻不妨對你明說,那死了的柴超和現在張德輝的得力手下柴霸,卻都是我們的人!”
“我們的人?!”
賈芸顯然並不理解這個稱呼,我們?我們卻是指誰?
“不錯,我們,就是義忠親王老千歲的人!”
“義忠親王老千歲?!”
賈芸不由得想起前世裡那些紛紛揚揚的紅學家們爭論不休的話題,關於秦可卿和元春之死,關於紅樓的背景和曹家的故事等等,沒想到,自己穿越而來的這個世界,居然也還是沒有逃開這所謂詭譎朝局的框架。
“咱們榮寧兩府和朝中許多臣工一樣,原本都是義忠親王老千歲也就是先皇長子一系的人馬,只因先皇晚年,怠於朝政,整日遊養於郊外的暢春園中,並令各皇子輪流當值伺候,一日,突傳出先皇駕崩,並遺詔傳位四皇子的訊息,彼時四皇子正是暢春園當值之人,訊息一出,滿朝納罕,諸皇子欲赴園內,卻被九城兵馬司攔下,待四皇子登基之後,方才得以允許前往暢春園內扶靈返京。那時的皇子們雖是個個不服,卻無奈兵馬調動之權又被四皇子最信任的九爺把持,大兵嚴陣,彈壓不軌。這一出篡位鬧劇竟是被他成功!”
聽著賈政一句句訴說著世代更替時的這一幕幕波瀾起伏,賈芸不由得呼吸也漸漸重了起來。他實在沒有料到,區區一件薛賈兩家的恩怨,居然會牽扯得如此深廣。
“四皇子即位之後,他的兄弟之中不服的自是大有人在,加上朝廷內外的流言蜚語,皇帝不堪其煩,遂令他的九弟,也就是現在的忠順王調查,結果卻是株連大片,就連皇長子也被牽連其中,下了大理寺獄。好在他的女兒早早的被寄養在了不起眼的工部營繕郎秦邦業家中,才算躲過一劫,後來就是嫁給了咱們東府裡蓉哥兒的那秦可卿!”
賈政繼續面對著賈芸侃侃而談,
“直到近日,咱們才從東平王爺那兒得知了老千歲的圈禁之所,於是召集了他所豢養的一批死士趁著皇帝北巡,京城空虛之際將他死命救出,並且離開京城蟄伏在一個安全之所以待時機,而護送老王爺他離開的便是芸哥兒你!”
說到最後一句,賈政面色嚴肅,每說一字,都緊盯著賈芸陰晴不定的顏色。出乎意料的是,賈芸在沉默了半晌之後,居然只是重重的撥出了一口濁氣,並沒有顯出驚駭的神情來。
雖然他此刻終於明白,那個冒充賈敬由自己護送出城的應該就是賈政所說的先皇長子,義忠親王老千歲,不過後世紅學家無數詭秘離奇的索引考證早就讓他有了心理準備,此刻聽賈政明明白白的說出,反倒讓他有了精神一鬆的感覺,畢竟賈政還是說了實話的。
沉默半晌,倒是王夫人在一旁打破了平靜。
“看來,芸哥兒也是早有察覺了……,老爺和老太太的眼光還是好的!”
賈芸緩緩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終只能露出一臉苦笑,之前的一幕幕情景終於能夠的順利的連線起來——
先是元春藉著省親的機會將皇帝北巡的訊息傳出,然後賈府宴請東平郡王,藉著老千歲的女婿賈蓉大打人情牌,終於瞭解到老王爺的具體被囚地點,想來穆蔭在賈蓉肩頭的那三下子,恐怕就是其中的關竅所在。
緊接著,包括曲水街上的老邱在內的死士們,奉命去大理寺救出了義忠親王,又藉著自己將那冒充賈敬的老王爺送出了已經戒嚴的京城,如此看來,整個事件中所有的人似乎都只被賈家或者說那個成功逃離囚牢的義忠老親王當了炮灰啊!
“二老爺,你方才所說以待時機?卻是什麼時機?”
賈芸繼續提問。賈政湊上半個身子,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