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此收手,此處莊子的主人正在開山闢田,供百姓居住內遷,尚有空餘山頭可安置你們。”
山賊們一聽先是一愣,後相互看看,竟逐漸點起頭來:“若……真是如此,倒……也不錯。”
“不要聽他胡言亂語。”挾持沈淼的那人吼了聲,“你們忘了躺在寨子裡的兄弟了嗎?二狗就是個十多歲的娃,被他們的柴刀砍什麼樣了?”
山賊一聽立刻警醒:“對對對,不能信他們,對一個娃都能那麼狠,要是信了,我們的人頭不出幾日就都掛到村口了。”
沈淼一聽當即便知裡頭有誤會,這個莊子的農戶絕不是濫殺無辜之人,砍傷一事誤傷可能性更大,便要開口辯。
不想幾人急衝衝從村內跑了出來,在管事耳邊嘀咕了起來。
管事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挾持沈淼那人卻警覺了起來,頓時理解為有援兵到了,手當即下了狠力,怒罵:“好你個卑鄙之人,故意和我們說話拖延時間,好把我們一網打盡是吧?”
沈淼吃痛,漲紅臉。
管事當即露出擔憂的神色,那人一見立刻轉變策略:“帶上這人,我們先撤,三日後拿二十石糧食來換,要是沒有,我就把他的人頭掛到村口。”
沈淼一聽立刻掙扎,那人幾番領教過沈淼的烈性,索性一刀放倒了他,扛著就走。
管事想上去搶人,又怕搶人之舉讓對方愈加認識到沈淼的重要性,只得眼睜睜看著沈淼離開。待山賊走遠,管事當即吩咐幾人悄悄跟隨,務必摸清楚山賊的藏身之處。
沈淼模模糊糊醒來時,就聽到一箇中氣不足,但異常憤怒尖銳的中年男子聲音:“你豬腦子啊!嗯?這裡是浙東道,你以為還在浙西道?什麼情況都沒摸清就敢下山去搶?還劫持個人上來?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硬?咳咳咳……”
“三叔公,別、別動氣。”劫持沈淼的那人忙說,語氣裡盡是擔憂,完了還底氣不足的辯解,“那也是他們先動的手,二狗還躺在床上呢。”
“你只見二狗受了傷,也不問問二狗受傷的經過。事情明明是二狗他們先去搶人家東西,人家反擊之後才讓二狗受的傷,他們佔理。”
“那、那也是我們餓啊,翻了這麼多山,乾糧都吃沒了,不搶還能怎麼樣?我們一路不都是搶過來的嗎?搶莊子主人家,分些給莊子的農戶,不什麼事都沒有嗎?”
“那不一樣!”中年男子怒罵,“浙西道現在沒人管,浙東道還算有人管。尤其是這個莊子,這幾天你也看到了,農戶合力修梯田,莊子還管飯給工期。這種事放到別的莊,要開梯田只會劃塊地,限定時日,責令完成,哪會出錢?這意味著什麼,你看懂了沒?”
“當然知道!這意味著莊子主人財大氣粗,是隻肥羊,能搶。”
“你!!”中年男子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再財大氣粗的莊子主人也改不了本質,能摳農戶的都是儘量摳的。這邊的主人沒這麼做,只能說明此人的眼界與他人大不相同,此人在農戶心裡的地位也是不凡的。況且現在浙東道也不安定,所屬莊園還能供農戶種植,甚至可以開山闢田的,本身地位定是不凡。招惹這麼一個財大氣處、地位不凡又德高望重之人,比招惹一個惡霸要難處理的多,惡霸為禍已久,你除之,他人都是拍手稱讚,而德高望重之人完全不同,你惹之,他人都是憤怒你之行為的,你做得再正確,他人都不會認為你做對。”
“那怎麼辦?人都搶來了,送回去?”
“哼!還想送回去?門都沒有。”
“那怎麼辦?”
“等著!此人若是真有足夠的價值,定然會有人前來救他,將藏起來的兵器都找出來,準備迎敵;若是沒有,就地殺了,找個地方埋了。決不能讓他回去,也決不可讓莊裡的人知道他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