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水柱暈溼了袖口,偶有一兩滴濺到草叢上,原本生鮮繁茂的綠草便瞬間枯萎凋奄。
冷汗淋了一身,就在他失神的瞬間,眼鏡蛇再次抓準時機,猛然間彈起身子,張開大口露出尖利的毒牙,朝吳邪襲擊過來。千鈞一髮之際,只見一道黑光襲來,唰的一下撞擊到地面,霎時一股刺激的血腥味瀰漫在空中,吳邪回神定睛一看,好險,眼鏡蛇撲騰兩下,疼痛使它不斷在草地上翻滾,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攻擊氣焰,再看一旁,一把透著冷寒之氣的黑刀斜斜插入土中,刀身的一側是眼鏡蛇的半截磷尾。
“黑金古刀。”吳邪詫異的驚呼,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還沒來得及理清混亂的思路,就見麒麟慌張的奔至近前,眯起眼看了看地上翻騰的眼鏡蛇,一腳踩住它不住亂滾的扁頭,爾後飛速拔起黑金刀就勢就要砍去,吳邪這才回過悶兒來,趕忙出手一阻:
“小哥等等。”
“……”麒麟茫然的看向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呃……”一時情急叫了”小哥”,吳邪後悔不迭,看到了黑金古刀,他突然間鼻子酸酸的,張起靈,為什麼他那麼像張起靈,像到簡直就是一個人?像到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抱住他,只是理智壓制了心中的衝動。吳邪索性不理這種莫名的情緒,低頭看著拼命掙扎的眼鏡蛇,隨即開口道:
“麒麟……哥……”司空啻以前應該是這樣叫的吧?“放了它吧,這本來是弱肉強食的時代,它不過也是為了生存。”
吳邪說完這番話連自己都覺得奇怪,他是一個好心到連毒蛇都不捨得殺的人嗎?他不是,他不忍殺人,也從未殺過人,但是他卻莫名的同情這條蛇,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鏡蛇仿似哀怨又無畏的眼神,他莫名其妙的讀懂了其中的意思,心裡的悸動震懾了他的魂魄,他忘記了自己曾差點把命丟下,只為那一個眼神,一個從心底裡覺得熟悉的眼神。
麒麟聽到他如此的理由,變得更加的迷惑,這還是他認識的啻嗎?那個除了他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啻,那個為了練就蠱術不惜殺光全籠內毒物的啻,那個看著渾身血淋漓還在拼命啄撓的鬥鳥而面色清冷、充滿戲謔神情的啻……彷彿一瞬間,腦海中的這些影像全都不見了。他現在就像看到一件千古奇觀般不可置信,一個人失憶,真的能失掉禁錮在血液中的靈魂嗎?
較是如此,他還是慢慢放鬆了腳上的力道,眼鏡蛇逮到空隙,仿如抓住了救命草,一溜煙竄出去老遠,只是吳邪沒有看到,竄到遠處時,它竟微微回了下頭……
都說蛇是冷血動物,沒有感情,卻不知這一時的回眸,竟造下一世的情孽……
幫小白兔包紮好腿上的傷,吳邪依依不捨的將它放回地面,欣慰的看著白兔蹦蹦跳跳瘸著腿漸漸消失在草葉間。
“麒麟……哥,”吳邪總覺得這樣叫很彆扭,卻又不得不以此來掩飾現下的尷尬。
“叫起靈吧。”
“啊?”
“因為你喜歡這樣叫……不是嗎!”麒麟將這種叫法當做是對他獨一無二的專屬了,只是吳邪震驚之餘卻是心裡明白,這個名字的背後有著多麼特殊的意義,可是,如果是這裡,如果是眼前的人,也許可以稍微滿足自己的一點私心,叫叫又何妨?
“起靈……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吳邪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破釜沉舟。
“嗯。”麒麟的表情依舊是淡然脫塵。
“你身上的麒麟紋身,是怎麼來的?”
麒麟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多年前的傷痛再次湧現,十幾年了吧,他從未和人提過自己的過去,也不願別人問起,他以為大家都忘記了,甚至包括他自己。可是為什麼,觸及到那心中的疤,依舊是撒鹽就會疼?
看到麒麟眉頭輕蹙的模樣,吳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