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牆強行鎮定,他要知道真相,要知道一切,到現在還瞞著他又有何意義?須臾,稍稍抬眼看著悶油瓶,低聲央道:
“小哥,讓他說吧,我想知道。”
悶油瓶抿唇不語,靜靜的盯著他眼睛良久,那黑亮的眼眸失了靈氣,卻堅定而固執的想看穿一切。悶油瓶低頭,將眼睛藏在劉海下的陰影裡,誰也不知,他此刻的心有多痛。
“如果不是你將‘梟龍之淚’帶進鬥來,我們興許還有機會出去,只可惜我一切明白的太晚,沒早點阻止。獸雕充斥九芒,只會提前喚醒赤龍之靈,也許就會在這一兩天吧,說不定晚點,又或者更早,總之……我們已經出不去了。”
吳邪聽完渾身俱震,只覺一股熱氣直衝頭頂,暈眩中勉強穩住身子,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心中悶悶的,腦中濛濛的,他到底幹了什麼?做了什麼?
“對不起……”三個字不足以形容吳邪此刻的內疚,他不想傷人,不想害人,卻終歸由他而起。
卓林禹本欲再說幾句,卻見悶油瓶微眯著眼,眸色早已毫無溫度,心知再說下去只會適得其反,於是適時改口:
“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你也不用自責,看來一切都是天意,不過……”卓林禹話未說完,悶油瓶突然沉聲道:
“還有時間。”
吳邪緩緩抬頭對上那雙深邃而淡然無波的眼,略一吃驚又迅速別開視線,那雙眼中已褪去冰冷,竟帶著些許柔和暖意,他是在安慰自己嗎?吳邪心中頓覺舒暢了許多,不似先前悶堵,只是暢心之後又是悵然若失的失意,只因他不能確定,這種溫柔,還能再相信嗎?
砰砰的鑿擊聲再次響貫在耳,吳邪猛然回神,緊張的盯著聲源處,那聲音自火湖附近傳來,清晰的回聲似能把每個人最後的希望震碎,莫不是赤龍即將昇天?難道……真的沒時間了嗎?
吳邪轉頭,但見悶油瓶原本輕簇的眉頭越來越緊,似乎真到了什麼不可挽救的時刻,那一刻,他心中不禁湧出一絲後悔,一絲歉疚。卓林禹說的對,如果從一開始他們沒有相遇,興許悶油瓶還可以像從前一樣無牽無掛,沒有煩惱的活著,不用在此命懸一線的追逐,更不用冒著生命危險與命運作賭。
三人緩緩向聲源處靠近,面上神情嚴肅,只是所想卻不盡相同。待靠近赤湖邊上,一股股熱浪撲面燎來,吳邪頓時感到身上的肉皮都要烤熟了,難受的令人幾欲窒息。
須臾,只聽得一聲類似爆破似的巨響,距離湖口不到一米處被硬生生炸出一道豁口,吳邪站的較近,被爆炸衝擊波一衝,重心不穩,一個跟頭就向岩漿中栽去。本以為這次真要去見爺爺了,吳邪心中憤恨的腹誹,孃的,倒黴,早晚知道要死在這裡,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死法,連個棺材也沒有,屍骨也不必打撈了,直接化成了火水,更省去火葬場那筆不菲的消費了。
閉上眼的那刻,忽覺一股勁風襲來,他緩緩張眼,卻見一個灰影靠了上來,周圍那滿目的菸灰與水蒸氣匯合,虛虛渺渺,令他看不真切,只覺這人很是焦急,口中還唸叨著什麼,呼喊著什麼,隨即一把將他攬入懷中,拼命的拽向自己。他只覺一股灼痛襲來,又堪堪被拽回地面,身後的人亦悶哼一聲,將他狠狠拋了出去……
是誰?吳邪慢慢恢復意識,他抬頭看去,一張張焦急的臉,關切的眼,在頭頂上空不住的打轉,吳邪眼中溢位一絲欣喜,急急扶著後腦坐起身來,看著面前逐漸清晰的臉孔,激動的叫道:
“胖子,三叔,潘子……怎麼是你們?”
“你丫傻啊?”吳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胖子冷不防彈了個腦奔兒,“我說天真,見著我們再怎麼高興也不用往火裡跳啊?我可不想一見面就給你收屍啊。”
他不提還好,一提吳邪到真來了氣了,伸手輕撫過灼傷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