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他的手上還有艾蒿的青汁。父親快步走了,很快消失在人流中。回到家,潘華波望著門兩邊插的兩束艾蒿,突然想,那不是艾蒿,那是父母的兩顆期盼的心,一邊是父親,一邊是母親,忠實地守衛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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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煙的味道
餘繼聰
“很喜歡炊煙的味道!”一位萍水相逢的朋友說。我有一種遇到知音的感覺,因為她也說出了我的心裡話。
也難怪,一位年輕女子,由東南大海邊的深圳千里迢迢到這西部邊陲小縣來,就為拍這虛虛假假的電影,且不說背井離鄉,路途勞頓,思念親人,只說這演出來的東西,總給人作秀的做作感,哪裡有炊煙的味道?炊煙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
我知道準確地說,應該說“炊煙的氣味”,但又覺得她這個錯誤的說法很好,很美麗。
炊煙對於我來說,不僅是有味道的,而且也是很美麗的。我愛曲曲彎彎從村落農家升起的炊煙,更愛炊煙的味道。
每次坐車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總是會經過很多村莊。我總是會睜大眼睛,很愜意地欣賞村莊。瓦房、村雞、村狗、牛羊,一張張陌生而又熟悉的村人臉,我都愛看,都有種親切感。正午前後或黃昏,如果我還沒有進入城市,就還有幸看到一縷縷的炊煙,嫋嫋悠悠地從一個個農家小院升起來。我羨慕這些莊戶人,一家人守著一縷香噴噴的炊煙,就是守著幸福。
離開一個城市,我總是很激動,因為我又可以靠近一縷縷溫暖的、香噴噴的炊煙。接近一個城市,我總是有些失落,因為我就要見不到溫暖噴香的炊煙,即將進入冷酷無味的城市冰箱了。我總是會不斷地回頭,目光總是不願放開炊煙,就好像每次離家時,總不願放開母親溫暖的手。
這主要跟我眷戀懷念一縷炊煙有關。十三歲以前,我也曾擁有過一縷炊煙。那是從滇中的一個小村莊裡升起的炊煙。守住一縷香噴噴溫暖暖的炊煙,當然也就守住了一個溫暖幸福的家。
從十三歲開始,我離開家鄉,離開鄉村,到城裡讀書,就離我所熟悉的炊煙越來越遠了。
我愛吃臘肉。臘肉是莊戶人家掛在家裡晾出來的。晾得久了,日日經炊煙薰陶,自然有了炊煙的味道。在昆明讀大學的時候,食堂的蔬菜上百種,但偌大的師大食堂,只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位大媽經常擺著一小盆臘肉賣,我得早早去等候。吃著臘肉,我可以暫時忘記自己身在異鄉,一個冷冷的大城市,我會想到炊煙,想到家鄉的村莊和親人。
工作後,又不得不久居城市,還是難見炊煙。到如今,我已吃了將近二十年的食堂飯。一個人孤零零生活在這冷冷的城市,總是很牽掛炊煙,想吃臘肉。最好的兩位朋友,一位也像我,來自彝家山寨,愛吃臘肉;另一位也像我,愛騎車到城郊外的村莊裡去看炊煙。是炊煙,使我在這冷冷的城市與這兩位女人成了好朋友,使我心裡有了一絲溫暖的感覺。
身在城市,我常常會懷念小時侯扶著灶頭,一邊湊柴,一邊煮臘肉的日子。臘肉香,炊煙也香。炊煙香,我知道這只是我心理上的感覺。那時家裡有時燒辣椒稈、烤煙稈,煙常常燻得我眼睛生痛,鼻涕連連。
多數時候,家裡是燒我母親上山砍的柴。冬季農閒,母親也像其他村姑村婦,每早上山砍兩捆柴。能砍到柴的山離我們村有幾公里,母親和她的姐妹們總是在雞叫頭遍時就起床上山了。看著矮小的母親每天早上揹回那麼兩大捆柴,我總是會感到驚歎。揹回柴後,母親還得忙著做飯給我們吃。我們每天放學回家,剛近村口,看到自己家屋瓦上浮起的一縷炊煙,知道母親已在做著飯,又冷又餓的我們馬上有了一種溫暖踏實的感覺。
每隔二三十天,我都得忙中偷閒回村莊去一趟,否則我就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