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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沉默一直持續著,直到我注意到自助餐廳裡幾近空無一人時才告一段落。

我跳了起來:“我們要遲到了。”

“我今天不去上課。”他說著,瓶蓋在他的指間轉得飛快,快得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為什麼不去?”

“偶爾翹課有益於身心健康。”他微笑著抬頭看著我,但他的眼裡依然很不平靜。

“好吧,那我走了。”我告訴他。我確實是個膽小鬼,所以我不敢承擔萬一被抓的風險。

他把注意力轉回被他臨時徵用的瓶蓋上:“那麼,待會見。”

我猶豫著,掙扎著,但第一聲鈴響逼著我衝出門外——我最後掃了他一眼,確定他還在原處,甚至連一公分都沒挪動過。

在我一路狂奔到教室的路上,我的腦子瘋狂地轉動著,比那個瓶蓋還快。只有極少的幾個問題得到了解答,而相比之下,卻有更多的新問題冉冉升起。至少,雨已經停了。

我很幸運。當我到教室的時候班納老師還沒到。我飛快地坐到座位上,注意到邁克和安吉拉都在盯著我看。邁克看上去一臉忿恨,安吉拉則驚詫不已,還有些許敬畏。

然後,班納老師走進教室,讓全班都安靜下來聽他說話。他的手裡艱難地抱著幾個搖搖欲墜的小硬板紙盒。他把東西都放到邁克的桌子上,讓他把紙盒子傳給全班同學。

“好啦,同學們,我要求你們每個人,從每個盒子裡各拿一片。”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實驗室大褂的口袋裡扯出一對塑膠手套,戴在手上。他用力拽著手套,把它們拉上手腕時所發出尖銳的嘎巴聲對我來說是個不祥的預兆。“第一樣,是一張指示劑卡片。”他繼續說著,拿起一張四角上都有標識的白色卡片,向我們展示。“第二樣,是四齒塗敷器——”他舉起的東西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幾乎沒有鋸齒的光滑的剃毛刀片。“——然後,第三樣是一把無菌微型刺血針。”他舉起一個小小的藍色塑膠包裝,把它撕開。在這個距離我不可能看見針上的倒鉤,但我的胃還是翻騰起來。

“我會在教室裡走動,用滴管往你的卡片上滴一滴水,這樣卡片才算準備好,所以在我走到你那裡以前先別開始。”他還是先從邁克那桌開始,小心地往每張卡片的四個角各滴了一滴水。“然後,我要你們小心地用刺血針扎一下手指頭……”他抓起邁克的手,把針扎進了邁克的中指指頭。哦不。我的前額上開始滲出粘溼的冷汗。

“在四齒塗敷器的四個齒上各沾一小滴血。”他還在示範著,擠壓著邁克的手指直到血流出來為止。我全身痙攣地吞嚥著,胃裡一陣沉重。

“然後把塗敷器抹到卡片上。”他完成了,把那張四角都染紅了的卡片舉起來給我們看。我閉上眼睛,試圖無視耳中的嗡嗡聲,繼續聽課。

“下個週末紅十字會有一輛義務獻血車會開到天使港去,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讓你們都知道一下自己的血型。”他聽起來很自豪。“你們中未滿十八歲的人需要有家長的書面同意——相關表格在我的桌子上。”

他拿著滴管,繼續在教室裡走來走去。我把臉貼在涼涼的黑色桌板上,試圖讓自己保持神志清醒。在我的周圍,我的同學們開始扎自己的手指,我聽到了一陣陣的尖叫聲,抱怨聲和傻笑聲。我開始用嘴呼吸,艱難地吸氣,呼氣。

“貝拉,你還好吧?”班納老師問道。他的聲音離我的頭很近,聽起來有些驚慌失措。

“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血型了,班納老師。”我虛弱地說道。我實在不敢抬起頭。

“你是不是覺得頭暈?”

“是的,先生。”我含糊地說著,在心裡踢了自己一腳,以免自己一有機會就放鬆警惕,任由自己墜入昏迷中。

“有誰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