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嫡母狠狠地點了點頭,說道:“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道理我自是懂得,可是姑太太不顧姑娘性命我也懂得。姑太太卻是不知女子的貞潔大過天,被外男近過身子,若外男不娶,女子要麼尋死要麼出家麼。”
薛姨媽面色冷淡的說道:“太太若真的不心疼自家姑娘,比起姑娘當時沉在水底,出家修行已然好上太多,畢竟保住了姑娘一條命不是?”
碧月嫡母臉色瞬間不好看起來,知道薛姨媽難說話,勢必今日有一場惡仗好打,卻不想薛姨媽硬氣至此,軟也碰不得,硬也碰不得,一時讓自己不知該怎麼辦,她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轉,看著薛姨媽反倒笑了:“看姑太太這話說的,碧月可是您的親親侄女,您心裡不疼她,可還疼誰呢,全仗著姑太太一顆心了吧。”
薛姨媽氣得無可無不可的,坐在那裡不說話,腦子氣得直跳,寶釵暗歎一聲,雖說長輩在此,輪不到她這個晚輩說話,可是看著母親吃癟也不是那麼回事,又不是王子騰夫人之流,碧月嫡母也太拿自己當跟蔥了,遂笑道:“太太說的的確有理,做姑姑的不疼自家侄女還能疼誰呢,除非不得已而為之。哥哥本不是良人,又待碧月如同親妹一般無二,月妹妹何必非要一棵樹上吊死,趁著現在知道的人不多,咱們封死了口,月妹妹的事兒沒人知道。”
碧月嫡母靜靜的轉頭看了一眼寶釵,笑微微的什麼話也不說,她心裡暗暗唾道,什麼東西,自己且老在家裡嫁不出去呢,還要在這裡說別人。
薛姨媽可是巴不得一聲,有了寶釵的支援,隨即忙不迭的說道:“到時候就由我與舅太太去說,保證不出一天全觀上下無人再說。”
碧月嫡母一見不是事,遂拉著臉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終究做不得主,姑太太還是別和我說了,待回去之後和我家老爺自說去吧。”
薛姨媽心裡焦急,這個時候不壓下去,待回了家裡恐是生變,還要再說,碧月嫡母已然叫了頭痛,恭恭敬敬地將薛家母女請出了房間。
那裡,王子騰夫人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王子騰,王子騰聽了卻是一怔:“其實論起來,那碧月家境實在比不上薛家,我看姑太太是不願意的。”
王子騰夫人也深以為然,只是她畢竟享慣了碧月一家的奉承,頗以他們為自己人,遂不服氣的笑道:“老爺這話說的也怪,既是碧月家境實在不如人,老爺何解要將那碧月說與賈環。論起來,那賈家可是國公後代呢,豈不是更比不上。”
王子騰瞪了夫人道:“你省得什麼,賈王聯姻自是多多益善,本來當初你放了碧月進來我就覺得不妥,偏偏妹妹選了她,若不然,王傢什麼門第的沒有,非得尋了她來麼。”
王子騰夫人笑道:“這老爺可怨不到我身上。當初我奈不過碧月嫡母,心想著不過略放一放,姑太太也不能選不是,只當給她個面子,誰料想姑太太一下子就揀中了碧月,就是咱們再三再四的將她家境和父親為人抖了個底掉,還是要選。可是姑太太也怪,便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終歸也是自己的庶子,竟是半分情面都不給,一意給庶子找這麼一個岳家麼。”
王子騰最不喜王子騰夫人說他妹妹壞話,看了她一眼道:“偏生你知道的詳詳細細,不如去賈家那裡說上一說。”
王子騰夫人趕緊服軟,自己的相公自己還是知道一二的,明白也是惱了,小意說道:“如今可是怎麼辦呢,蟠兒將碧月自水裡救出,被人看見不是一個半個,當時寶玉就在現場,還能叫她嫁賈環麼,就是成事,若是最後傳了出去,兩家世交必然崩塌。”
王子騰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道:“就這一樣可恨,平日忙幫不上,關鍵時候還要掉鏈子,壞我大事。”
王子騰夫人笑道:“老爺這話說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可是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