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上的考題,對五娘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他坐著捧起茶盞,低頭輕啜,鄭大將軍索性連考題都沒看一眼,坐在那裡閉目養神,也沒有管場上有自己的嫡親孫女和外孫女在,倒是甘東生,揹著手在場上走來走去,時不時在某個小娘子身邊停下,探頭看人家的卷子。
畢竟是九卿之一,從前又是刀山火海里殺出來的本事,身上威勢著實是不小,不少小娘子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心慌,一下子就忘記先前看到的考題內容了,只得擱下筆,靜等禁衛再次舉著板子來到她身前才能再看一次。
甘東生也在姜元羲身邊停駐了,不過姜元羲筆下行雲流水,彷彿當他這人不存在一樣,埋頭奮筆疾書。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姜元羲擱下筆,一邊檢視著自己的卷子,一邊靜等墨水乾透,片刻之後,她將卷子覆面,舉起了牌子。
甘東生是第一個見到她舉牌子的人,搶先姜太傅一步來到她身邊,將她的卷子拿起,擺手讓她出去。
姜元羲不緊不慢的收拾著文房四寶,提著籃子,朝祖父等人福了福身,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
有人第一個離場,這在場不少小娘子有些焦躁起來,在這裡的九成都是世家女,她們也有一顆爭鬥之心,內心中有不少人是想爭第一個離場的,第一個離場的人應當是學問最紮實的,不然怎麼會做得這板塊?
結果被人搶了先,不服氣了,這些考題對她們來說難度不大,都是跟著先生學過的,又看了一眼姜元羲坐的位置,覺得應該是她坐在最中間,第一個看到考題,所以寫得快的緣故。
其他人的想法姜元羲不在乎,她從貢院裡出來,找到自家馬車,就見五哥和小哥都等在旁邊,看到她出來,齊齊問道:“考得如何?”
姜元羲攤攤手,“你們就對我就這般沒信心?”
姜伯錦立即改口,一臉的驕傲,“也是,我家五娘文韜武略無有不全,這簡簡單單的明經科哪能難得到我們五娘,沒看五娘是第一個走出貢院的麼!”
姜元羲煞有其事的點頭認同,“還是小哥你有眼光,你看別家小娘子的阿孃都來這裡等候了,還是我們阿孃對我充滿信心。。。”
然後她就見到五哥和小哥神色古怪的樣子,只聽小哥笑咪咪的,“阿孃也來了,不過她帶著阿朱姑姑去了酒樓那邊的淨房。”
姜元羲:“。。。。。。”
等到了鄭幼娘,見到姜元羲的頭一句話也是問她考得如何,姜元羲苦著臉,鄭幼娘立即就緊張了,以為她考得不好,姜伯庸遙遙頭,出聲道:“阿孃,五娘這是逗你玩呢,她學問都是族學裡頭最好的那個,她要是考不好,這豈不是說那些世家子不用出仕了?”
鄭幼娘好笑的輕輕捏了捏姜元羲的臉蛋,“好啊你,又逗阿孃。”
又問起了鄭晗,“聽你大舅母說娘也去湊熱鬧了,你覺得考題難不難?娘能過第一科嗎?”
鄭幼娘不期盼侄女兒能過第三科,但若然去參加應舉了,最起碼也是要過第二科的,畢竟他們鄭家是大將軍府,總不能太丟阿爹的臉面才是。
“見著了,考題不難,學過九經的人都能過。”
姜元羲並不覺得考題難,且當時威勝王陳朝上奏條陳的時候,就把明經科要考的九經是哪些都曾列舉了出來,籌辦這個科舉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腦子不笨的人都曉得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專門看九經。
鄭幼娘這才放下心來,等姜元羲回到家,又受到家裡人輪番問話,好不容易等到祖父回家才歇了這話頭。
“這些卷子已經全部收好,我跟親家、甘廷尉各自一把鎖,等明天下朝之後,就會召集九卿為你們閱卷。”
用完了晚膳,全家人都留在上房,聽著姜太傅說起卷子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