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來,它急得從曼陀羅中跳出來守著她,根本沒心情想什麼進化。
狐小喬輕輕點頭,就著外婆的手,一口一口喝粥,那淚珠兒卻如斷落的珠子,一滴滴落入粥中…
自己對他的心動,或許就源於那一次病榻前,他笨拙的喂自己喝粥,那時的他,霸道溫柔,又有些微的孩子氣,很溫柔,很可愛…
狐小喬眼底有一絲笑意,卻哭泣著,和著淚,吞下去…
幾個親人眼中是深深的疼惜和擔憂,這樣的她,不言不語,無聲悲泣,哭笑無由,卻令他們手足無措,心疼不已。
窗外的雨聲更大,狐小喬麻木喝下一碗粥,又倒在床上,合目而眠。
外公外婆和兩個哥哥深深嘆一口氣,悄然退出去,只留下幻兒陪著她。
雨聲敲打著玻璃,昏黃而柔和的燈光下,狐小喬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靜默窩在身邊的幻兒,無聲心語,“幻兒,回去修煉。”
“喬喬,人家陪你說會話。”幻兒小爪子抱著她,滿目擔憂地看她。
狐小喬慢慢合上清眸,心語冷漠,“若不聽話,我,再不理你。”
呃,幻兒眨一下無辜澄澈的大眼睛,看著那張蒼白的俏顏,滿心疼痛,卻還是很乖很乖地回到花籃裡:不行,它要儘快進化,只有這樣,才能守著喬喬,寸步不離。
感覺到花籃中的小傢伙進入忘我之境,狐小喬慢慢坐起身,神色悲傷憂鬱,先去浴室洗個澡,而後默默收拾幾件東西,悄然開門,絲毫未驚動任何人,孤寂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雨色中…
一夜暴雨,天明時分,雨住雲收,懶洋洋的晨光透過雲層,灑向一池歷經夜雨洗禮、不復昨日嬌豔的殘荷。
慕容軒一動不動站在窗前,唇角還掛著那一抹殘留的血絲,鳳眸幽深無邊,一如昨夜漫天烏雲。
床邊的手機響了幾十遍,他卻置若罔聞,就那麼立在窗前,神情冰冷,讓盛夏的天氣也跟著冷了幾分。
“頭兒,出事了!”單飛猛地踹了臥室的大門,自外面跳進來,粗獷的聲音低吼,“頭兒,狐小姐不見了!”
慕容軒身影微動,只是淡淡回眸看了他一眼,神色冰冷淡漠。
“頭兒!”單飛心底悲憤,扯著嗓子大吼一聲,“狐小喬失蹤了!”
慕容軒回頭,那張亙古不變的冰顏終於稍稍破裂,乾裂的薄唇動動,生澀地吐出兩個字,“去找!”
“頭兒!”單飛慌忙上前,扶住因站了整整一夜,渾身僵硬,剛挪一步便一個踉蹌的慕容軒,“當心!”
“去找!”慕容軒嘶啞吼出兩個字,冷冷推開單飛,驀地一口血又噴出來。
“兄弟們已經在找了!”單飛看著他,又急又痛,“頭兒你這是何苦!”跟在頭兒身邊如此之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頭兒如此傷心絕望。
慕容軒微微搖頭,慢慢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鳳眸血絲湧現,滿臉憔悴:失蹤,她為何失蹤?與他有關嗎?他現在都不敢奢望了…
“頭兒,你是當局者迷,真的看不清狐小姐的心嗎?”單飛低低嘆道,“昨日,她看到你摟住雲…的時候,眼底滿是絕望。”
“那不是她想要的麼?”慕容軒薄唇抿出苦澀一笑。
“我不知道狐小姐想什麼,可是我們都看得出,你與狐小姐兩情相悅,為什麼偏要彼此為難。”單飛甚是不解。
慕容軒神色幽暗:兩情相悅?他是將死之人,還有資格麼?喬喬以愛的名義,逼他放手了!
“頭兒,單飛還是那句話:喜歡,就不要放手,愛,就搶!”單飛果斷,在他看來,若是喜歡,就一定要牢牢握住她的手,不管發生什麼事,絕不放手。
慕容軒鼻息微涼,不放手?可他不得不放手,因為捨不得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