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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部分

不是東廂房常有的那種餿抹布、臭腳丫子的味道;而是另外一種;有點像廟裡的那種味道。

屋裡炕上擺了一扇閘板;將炕頭和炕梢分開;也將整個屋子分為涇渭分明的兩個部分。

炕頭的部分;是屬於連守義和何氏的;東西陳舊、破爛;雜亂地擺放著。炕梢的部分;則是二郎和趙秀娥兩小夫妻的;櫃子、擺設都還新鮮潔淨;也擺放的井井有條。

何氏和連朵兒都盤腿坐在炕頭;何氏手裡抓著一把瓜子;嗑的咔咔脆響;連朵兒手裡拿著布頭、針線;正在有些笨拙地縫補著什麼。

何氏看見張氏帶著連枝兒和連蔓兒來了;忙將手裡的瓜子塞回懷裡;又拿手掌抹了抹嘴;略微抬起屁股;從炕上調轉身子過來;衝著張氏打招呼。

“哎呦;她四嬸來;快、快坐炕上。”何氏大著嗓門道。

“我不坐了。二郎媳婦……好點沒?”張氏這麼說著。就看向炕梢。

“好啥好;”何氏就打了個唉聲;“李郎中給看了;也不見好。她這就是讓繼祖媳婦給嚇的;今個兒頭晌兒;孩子他爹出去找了個大仙來;給跳了半晌的大神;這才糊里糊塗地睡著了。又是燒香、又是請神啥的。花了不老少的錢;這病還不一定好。把俺給糟心的。”

“她四嬸啊;伱說往常看著繼祖媳婦面兒上挺好的;伱說她咋就能辦這樣的事那。二郎媳婦和個肚子裡的孩子。害著她啥了那?……恨不得俺們不吃不喝;也別娶媳婦養活孩子;一大家子掙錢;就供給她們花;她們就樂了。”

何氏說趙秀娥在睡覺;但是說話卻依舊是平時的大嗓門;而且越說聲音越高。

“他二伯孃;咱說話小點聲;二郎媳婦好不容易睡一會。咱再給她吵吵醒了。”張氏沒有接何氏的話茬;而且輕聲的提醒道。

“啊……”何氏就啊了一聲。她是粗枝大葉慣了;這樣的事是從來不過心的。

“我看看……”張氏就放輕了步子;走到炕梢。

連蔓兒和連枝兒也跟了過來。

趙秀娥躺在炕梢;頭髮披散在緞面繡花的枕頭上;身上蓋著大紅緞子面的夾被;兩眼緊閉。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看來是真的在熟睡。

連蔓兒仔細地看了看趙秀娥的臉。趙秀娥今天臉上沒有施脂粉;臉色略有些蒼白;嘴唇卻還是紅潤的。起碼在連蔓兒看來;趙秀娥這樣並不像是有什麼大的妨礙的。她現在熟睡;應該是昨天晚上幾番鬧騰;沒有睡好的緣故。

看過了趙秀娥;娘三個就從東廂房裡往外走;迎面二郎急匆匆地走進來。正從懷裡將一個油紙包取出來託在手上。

似乎是沒想到張氏她們在;二郎略有些慌忙地將手裡的油紙包又放回懷裡;才和張氏打招呼。

“四嬸。”

“啊;二郎;我剛看了伱媳婦;正睡著。伱快進屋吧。”張氏就道。

“哎。”

張氏就帶著連枝兒和連蔓兒從東廂房裡出來。連蔓兒抿了抿嘴。她沒看清二郎拿的油紙包裡裝的是什麼;但是聞著那香氣;就知道肯定不是便宜的吃食。

連守信、五郎和小七依舊在上房;站在院子裡;可以聽見上房傳出來的說話聲。

“好像伱大伯、二伯他們也在上房。”張氏聽了聽;就低聲說道。

“娘;我看看去。”連蔓兒就道。

“枝兒回屋;先把米淘了;我和蔓兒去上房看看。”張氏就道。

“娘;伱別去了。我去聽聽是啥事;不行;我就把我爹叫出來。”連蔓兒就道。上房事態不明;還是先不讓張氏出面的好。

“那也行;有啥事;伱回來告訴我。”張氏點頭道。

連蔓兒就自己走進上房。

透過門簾;連蔓兒可以看見屋裡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