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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諾瑪依下了馬,走近斯巴達克思,關切地摸一摸他的肩膀,想確切知道他有沒有遭到什麼嚴重的損傷。

&ot;你怎麼了!……你說什麼話!……在我們的雙手粉碎了鐐銬,獲得了自由,而且握著短劍的現在,怎麼會是一切全完了呢?&ot;埃諾瑪依竭力想安慰斯巴達克思。

斯巴達克思不作聲了,接著他向埃諾瑪依的馬瞥了一眼,叫道:

&ot;七英里路!統共只剩下七英里路,而我們‐‐但願跟我們作對的神統統死光!‐‐我們應當拋棄及時趕到那邊的打算了!如果你的馬還有力氣讓我們兩個人騎上三、四英里路,其餘的路我們就可以很快地步行了!因為我們已經比敵人搶先了一小時,何況這隊急使趕到那邊以後,下這種種命令和設法破壞我們的起義計劃至少還得花費一小時。&ot;

&ot;你的估計很對,&ot;日耳曼人答道,但接著,他回到自己的馬旁邊說:&ot;可是,不知道這可憐的畜生還能不能再背著我們兩個跑上兩英里路?&ot;

兩個角鬥士仔細地審察這匹不幸的馬兒,卻發覺它已經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中了……它吃力地喘著氣,痙攣地掣動著兩脅,身上不斷地冒著熱氣。事情很明顯,這匹馬很快就會象第一匹馬那樣倒下去的,如果騎著它走,不僅會壓壞臂膀和大腿,甚至會遭到摔破頭顱的危險。兩個角鬥士商議了一會兒,就決定放棄那匹馬,徒步趕到加普亞去。

由於長途疾馳和飢餓(幾天來他們幾乎沒有吃過東西)變得又困憊又衰弱的斯巴達克思和埃諾瑪依,立刻以瘋狂的速度徒步出發,竭力想很快地走完他們與加普亞之間的那段路程。他們默默地走著,兩個久的臉都是蒼白的,兩個人的身上都流著汗,但他們的意志卻是不屈不撓的,他們用驚人的速度前進,不到一個半鐘頭就到了加普亞的城門外。他們在這幾稍稍休息了一會兒,他們必須讓呼吸平定下來,恢復常態,以免引起城門旁衛兵的懷疑;因為那些衛兵很可能已經接到了命令,他們會監視進城的人,而且把形跡可疑的人扣留起來的。斯巴達克思和埃諾瑪依在休息以後又向前走去,接著,就開始向城門走去。兩個角鬥士都竭力裝出一副普通而又飢餓的窮漢模樣,但他們的心卻跳動得很厲害,而且由於無可名狀的驚恐,一滴滴的冷汗正從他們的前額上淌下來。

當他們向城門的石拱下走去時,斯巴達克思由於預計到可能遭受逮捕,已經準備好一個應付變故的行動計劃:他們必須在一剎那間拔出短劍攻打衛兵,殺死他們,刺傷他們,不惜作何代價開啟一條血路,衝到倫杜魯斯&iddot;巴奇亞圖斯的角鬥學校裡去;斯巴達克思對他的計劃的必然成功毫不懷疑,因為他知道埃諾瑪依的本領,也知道他自己的力量。站在城門下的十二個老弱殘兵,是很難抵擋得住一對武藝高強的角鬥士的短劍的猛烈衝刺的。但是,斯巴達克思卻很不願意實施這拚死命的計劃。斯巴達克思那顆奔放不羈剛毅無畏的心,即使在他本人好幾次面臨死亡或者處於極危險的境地時,也從來不會收縮或者顫抖的,現在他走近城門時卻非常猛烈地跳起來。

兩個工兵躺在長凳上睡著了,另外三個則蹲在通城牆頂的大理石階上擲骰子,再有兩個衛兵‐‐個側臥在長凳上,一個站在旁邊‐‐正在談閒天,他們不時地望著出城入城的路人,嘲弄著他們。

在角鬥士前面三、兩步遠的地方,走著一個窮苦的鄉下老太婆。她挽著一隻圓圓的籃子,籃裡盛著好幾塊軟乾酪。於是一個兵士冷笑道:

&ot;老妖婆,你到市場裡去可太早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