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嗎?”
“啪。”
……
一秒鐘後,君姑娘的大聲回答,響遍草原。
“香蕉你個疤瘌!”
一刻鐘後,圖力王子的手下們,艱難地將王子從地裡挖了出來,可憐的圖力王子,被某個因為心情不好而下手不知輕重的女人,給一巴掌拍進地裡三分之一……
一個時辰後,把獲勝贏來的財物留給喀贊部落的君珂,在族民們感恩戴德的道謝聲中,帶著她新得來的五千奴隸,浩浩蕩蕩開往雲雷高原,空留圖力王子,痴痴站在高崗,遙望伊人背影,拼命撣著泥土……
四個時辰之後,半夜,圖力王子的帳篷裡,忽然又傳來“啪”一聲巨響,等護衛們衝進去檢視,就看見圖力被倒吊在帳篷頂上,扒得精赤,某寶貝上繫著塊秤砣,圖力憋得小臉發紫,險些玩完。
護衛們慌忙把王子解下來,才發現秤砣之下,還繫了張飄飄蕩蕩的紙條。
“床前明月光,圖力蛋一雙,敢撬咱牆角?割了去做湯。”
……
床前明月光,照亮搖搖擺擺進雲雷高原的君珂背影,也照亮堯國皇宮,深深殿宇。
夜深,帝皇猶自未眠,御書房燈火熒熒,裡面侍候的宮人,來去無聲,一聲咳嗽也不聞。
這些在御書房伺候的太監宮女,都是三班制,輪流休息,十二個時辰不脫崗,因為正常情況下,陛下常在御書房就寢,或者直接在書房通宵。
堯國這些宮人們都驚歎,這位帝王當真勤政得史上難見,這樣夙夜匪懈,鐵打的筋骨也熬不住,有宮人給他算過,在一個月之內,陛下閉上眼睡覺的時辰,加起來不超過五天。
書房裡奏章案卷堆積如山,幾個值夜大臣坐在一邊小桌上,飛快地寫節略,好方便陛下快速閱覽,有人手寫酸了,也只敢悄悄地揉一揉,瞥一眼座上始終沒抬頭的陛下。
燈光在納蘭述臉上投下淡淡暗影,遮掩了他眼下微微的暗青之色,男子抿緊了唇沒有表情,奏章流水般從指尖過,偶爾停下手,揉揉眉心,此時才露出一絲疲倦。
時間啊……時間!
納蘭述從未覺得時辰這般不夠用過,堆積如山的國事,欲待重整的山河,此刻都擺在他的面前,他要用撫琴一般的細緻和耐心,撥絃於天下,等待奏一曲汪洋之曲。
他想將這曲子,奏得更快些,更早些。
沒有人明白,明明可以按部就班,徐圖漸進的做事,這位新帝為什麼心急如火,恨不得變三頭六臂,將所有事一夜做完,為此不惜耗費精力,熬煎身體。
老臣們欣喜陛下勤政,堯國必能因此中興,但也憂心如此勤政,是否損傷龍體,多次殷殷規勸,納蘭述笑而不答。
有些解釋,放在心底,說給人聽,便覺得廉價。
他忙碌,好讓事務充塞此刻空蕩的心,不必因為想起她來,便撕心裂肺。
他忙碌,是想趕在時間前面,早點將堯國事務理順,早點將政權緊抓在手,早點開始自己的計劃。
當他將一切掌握在手,她是不是就會回來?
那麼,早一天也是好的。
榮極殿登基之日,她的突然離去,忽讓他明白何謂痛徹肺腑,坐在那四面不靠龍座之上,聽百官山呼舞拜,他在那樣遙遠而空曠的殿上向下凝望,尋不著想見的人影,忽然便明白了那樣四個字。
“孤、家、寡、人。”
如此深切。
一心的迷茫疑問甚至憤怒,在那場登基典禮之後,忽然豁然開朗,隱約明白了她離去的真正原因。
這袞袞鳳冠,這泱泱後宮,原來,從來不是她想要的。
他握住權柄,卻還未徹底握緊這江山,他空出的那隻手掌,有太多要攫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