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外,竟然看到是煙兒和雙雙兩個孩子領著一幫子家丁在那裡吆喝著我的名子,“愛新覺羅?胤禛,愛新覺羅?胤禛……“
雙雙平時胡鬧,可是煙兒這孩子向來穩重,怎麼會今日裡這樣的大不敬,見我出來,這孩子竟然向我撲了過來:爺,快,快,世子不好了,要見你。
我腳下一個,差點就倒了下去,還是小林子扶住了我,扶著我開始發抖的手,向屋裡跑去。
等我去的時候,只看見院子裡站滿了風塵僕僕的禁衛軍和血滴子的各堂主們,個個神色凝重,外廳裡的門檻上坐著嚎啕大哭的十四弟和已經癱在地上忍不住小聲哭泣的十三弟,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傷心的他們,我的腳幾乎都邁不進去了,裡面傳來了陣陣眾人嚎啕大哭的聲音。
十三弟爬起來,看著我,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別過頭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甘鳳池從裡間走出來,紅著雙眼定定地看著我,然後說:四爺為何不進去?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我想在那些哭泣的聲音裡面尋找伽羅的聲音,可是卻沒有,於是我還是顫顫地被小林子扶了進去。
屋裡跪了黑壓壓一片的下人,還有太醫。 大床上,伽羅抱著渾身是血的暉兒一動不動,暉兒蒼白著臉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我撲上前去,摔倒在了床上,我爬起來摟住暉兒:暉兒,阿瑪來了,你和阿瑪說句話。
孩子早都沒有體溫,冰涼的身體一點反應也沒有,我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一股腥腥的味道湧了上來,一口血噴了出去。沒想到我愛新覺羅?胤禛還是沒有保住我的兒子。
甘先生在一邊扶住了我,老淚縱橫,說:四爺,對不住,我們晚回來一步,待我們趕到時,世子已經去了。
一向溫和膽小的宋氏本來在伽羅身邊哭得死去活來,這時卻指著我一邊哭一邊罵:你知不知道,暉兒一直叫著阿瑪,一直叫著你,說想見你,可是你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所有的人都恨死我了,可是最恨我的那個人卻一直都沒有說一句話。她的臉上滿是淚水,可是卻面無表情,抱著暉兒,一動也不動。
我上前去輕輕的摟住她,叫著她的名子:伽羅,伽羅?
她的眼神煥散,神情麻木任我們怎麼叫她也不說一句話,一點反應也沒有,讓人覺得身體發冷。我突然想到如意說的那句話:我們格格要死了。
暉兒去了,伽羅成了這樣,我已經沒法子再去安排什麼事,一切都託給了甘先生主持大局,十三弟十四弟幫忙張羅著,天亮後,大哥,太子,三哥他們都來了,開始張羅著孩子的後事。
我顧不上什麼皇家的體統,就呆呆地坐在床下邊的地上,別人都散去了,只有我與伽羅,她不說一句話,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眾人散去後,我幾乎就支援不住了,趴在了地上,想哭卻哭不出來。佟嫫嫫說,暉兒走時特別想見我,可是李氏院裡的家丁不讓下人通報,如意也被打死了。我想這輩子我算是沒有機會再求得伽羅的原諒。
安妮姑娘進來的時候,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跑過去抱著暉兒放聲大哭,然後使勁兒搖晃著伽羅,可是伽羅一點反應也沒有,她突然衝我撲了過來,一邊哭一邊叫,說要打死我這個賤男人。我任她在我身上又撕又咬,我知道她恨極了我,若她能把我打死,我會很感謝她。
玉桑與太子還有十三弟,十四弟把她強行拉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她就用腳踢我,直到太子把她的腿也抱住了。
陳泰帶著媳婦兒也過來了,任兄嫂如何哭喊,伽羅還是面無表情,不理任何人,只是緊緊的抱著暉兒不肯放手。甘先生過來抱暉兒,說要給暉兒梳洗梳洗,然後讓他躺下來。
甘先生剛伸手過去,便被伽羅打了開去,她緊緊地抱著暉兒大聲的叫到:別碰我兒子,他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