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潮生點點頭,「我答應你,三姑。」
不是當事人,他沒有權利去公佈沈羽蝶的秘密,沈潮生不會這麼做。
沈羽蝶這才放心。
她又叮囑了沈潮生幾句,然後就不再寒暄,轉身朝著登機口走去。
拉桿箱拖在地上的聲音,漸行漸遠,夕陽拖落影子直至無痕。
今夕何夕?
無此良人。
沈羽蝶過了安檢之後,頓了一下步子,回過頭來,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人來人往的大廳。
再見了!濘城!
……
沈羽蝶離開之後,顧清風過了幾天行屍走肉的生活。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行屍走肉。
他早知她傷人,但是他願意被她傷。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腦子裡,忽然浮現出徐正東的這句話來。
顧清風不由苦笑了一聲。
是啊,他有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是被別人傷害之後,又去傷害了別人。
他自認自己的感情高尚無潔,別人的感情又何嘗不是這樣?
他不應該去傷害一個全方面都耐心對他的人。
那個男孩沒錯。
錯的是他。
他不喜歡徐正東,他和徐正東的世界截然相反。
可這樣冷言冷語傷害對方心意的行為,又同沈羽蝶有什麼區別?
顧清風終於去了徐氏集團。
時隔半個月的良心發現,才想到要去看看他,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奈何前臺卻說,徐正東已經很久沒來公司了。
他忽然很想他。
想那個男孩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嘰嘰歪歪的樣子。
想他撓著頭髮,一臉靦腆又不好意思的笑。
想他歪著腦袋側著頭,一個勁地叫他顧清風,那三個徐正東的嘴裡叫出來,總有種別樣的意味。
像是徐正東那樣的男孩子,家中獨子,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高高在上,怕是什麼苦都沒受過,何時在一個人這裡受過這麼多傷?
顧清風重重嘆了口氣!
心裡鬱悶到了極點。
他今天下班很早,下午四點就離開了春風集團,驅車去了超市,買了兩大袋子的食物。
想起之前也有過同他逛超市的樣子,徐正東嘰嘰喳喳的,逛個超市也不安靜。
「顧清風,你不買洋蔥嗎?」
「顧清風,你不吃羊肉嗎?」
「顧清風,捲心菜今天降價一毛,胡蘿蔔漲價兩毛了!」
聒噪歸聒噪,貴在那張臉不算難看,哪怕是聒噪,周遭也沒人說他不好。
每次來超市,徐正東都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知道他喜歡吃什麼,討厭什麼蔬菜瓜果。
但是反過來……
顧清風盯著自己手裡的兩袋子食材。
這些,都是他自己喜歡吃的。
他,根本就不瞭解徐正東的喜好。
顧清風驅車去了松園別墅。
他不確定徐正東是不是還住在這裡。
「叮咚。」
摁了門鈴好幾下。
等了好長一會兒。
無人回應。
在顧清風以為沒人,準備轉身要走的時候,門開了。
屋裡的人和外面的顧清風面面相覷。
男孩穿著白色t恤,寬鬆的棕色長褲,鬍子邋遢,衣服和頭髮很是凌亂。
如若不是那細薄的眼皮,那濃黑的眉毛,那雙大眼睛,顧清風險些就認不出來,站在他面前的這人——竟然是徐正東!
「顧清風……」
徐正東的嗓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