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才出現,這樣勝算比較大。
不過安公公很精明的,如初見禮後,屁股還沒在椅子上坐穩,他就陰陽怪氣地道,“小胡,如果你是為土隊四子來求情的,就不必開口了。”
“安老您聰明絕頂,一下就看出屬下的來意。”如初訕訕地道,“不過今天就算您生了屬下的氣,屬下也有幾句話要和您說。”
大概想不到如初這樣直率,雅意安並沒有生氣,似笑非笑地道,“喲,這話兒說的,咱家要是不聽,可不就成了不聞逆耳忠言的糊塗人了嗎?”
“安老怎麼會是糊塗人,世上的人能及得上您一半聰明的只怕也很少。”如初大拍馬屁,“屬下固然是想給那四人爭一條生路,但也是為著咱們衛學和安老的聲譽呀。”她知道雅意安是在權勢堆裡、生死橋頭混過無數次的人精,論陰險狡猾,論城府深淺,她和此人都不是一個段位,所以與其說話遮遮掩掩,不如直來直去,這樣還可能會博得他的好感,使事情容易辦些,只要留神說話的語氣,偶爾肉麻一點就行。
果然,雅意安也沒繞彎子,直接嘆氣道,“咱家也想壓下這事,可畢竟是出了人命,除非大羅金仙來,否則任誰也救不了那四個小子了。”
如初也嘆了口氣道,“安老,您目光如炬,不會看不出來這徹底是個圈套吧?”
“咱家看出來又如何?有些人是不能動的。不是不敢,是隔著份人情面子,下不了手罷了。”安公公雪白的、滿是細紋的臉上並不露任何表情,就像戴著個人皮面具一樣,沒來由地讓人心頭髮涼,“小胡,你還年輕,等你長几歲就知道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屬下雖年輕,卻是知道安老的為難的。”如初正色道,隨即看了看左右,在雅意安揮手吩咐侍候著的小太監下去後,繼續說,“您不忍心動某人,可還有其他人能些受點教訓吧。”
安公公點頭,“小胡,你這小丫頭片子合我的眼緣,咱家也不和你打啞謎,那黃明朋能做到總教頭的位置可不是憑自個兒的本事,論起功夫,他及不上那個俞大猷一成,就連前些日子被學子打敗的高教頭都比他強。他坐上這個位置,是因為和兵部的大員關係密切,咱家這樣說,你懂嗎?”
如初當然懂,這擺明就是說黃明朋也輕易動不得,也就是說戚繼光等人前途渺茫。而且,她還震驚於安公公耳目眾多。要知道高教頭被打一事,並沒有人往上稟報,卻沒想到還是瞞不過。但這又如何呢?她也沒什麼非要瞞他不可的,只要讓他得到利益,他就會保著她不是嗎?
“屬下明白,可是心裡卻氣。”如初點頭,“背靠您這棵大樹下乘涼的人不少,可沒想到有人這麼不知好歹進退,為了一己私利,卻置您於為難之地。那事……為什麼不等您回來就擅做主張?結果鬧得全衛學裡的人都知道了,現在想捂也捂不住。衛裡出了事,難道大家臉上好看嗎?”
安公公沒回話,兩眼卻一閃而過兵刃般的寒光,顯然心裡動了真怒。
如初敏銳地覺察到這一點,連忙火上澆油道,“兵部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這分明不把您瞧在眼裡。要這麼著讓他們奸計得逞,以後還了得!”
安公公還是沒說話,但心裡卻在波動。他明明知道這是如初的挑撥之詞,可卻不能不受影響,況且這丫頭說得對。姓嚴的小兔崽子做了這麼上不得檯盤的事,還不是那姓黃的引誘的?這事要讓姓嚴的老兔崽子知道,指不定怎麼埋怨、嘲笑他呢。
本來他生氣之餘,就想這事就這麼算了,他也懶得管了,但如今一想,如果這事遂了他們的意,以後他說的話還不被這幫人當成放屁一樣?再者,衛學丟了這麼大的人,他的臉往哪擱?他在皇上那兒要怎麼回話兒?可這事讓這倆大小混蛋嚷嚷得哪兒哪兒都知道,按是按不住的。但要真辦了黃明朋,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