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也是這樣:要說他太過善良?還是太過愚蠢?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笨傢伙讓她日日懷念、年年相思。
“鎮國將軍沒有罪,本不該誅其九族;我只恨自己無力,救不了其它人。”對她,他永遠於心有愧。
“我也相信父親無謀反之心,哼……”全天底下的人都懂得“這反”兩個字是啥兒意思,大概就她那迂腐忠義的爹爹不解其義吧?“可惜啊!父親不明白功高震主的道理。”
原來她以為鎮國將軍的死因是功高震主。他遲疑著不知該不該說出真相,不過重點是,那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有幾人會信?
他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暫且放下那事,問道:“可以告訴我當年你是如何離開王府的嗎?府內守衛如此森嚴,是誰有那種通天本領帶你出去?”
“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提醒你,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他腦海裡靈光一閃。“趙乙?”當年他雖下令府內諸人不得擅入他寢室,但趙乙不同,他二人雖名為主僕,卻情勝手足,也只有趙乙可以入他寢室,將她帶走,但是……“趙乙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也是為你好。他認出了我的身分,想要捉我送官府,可惜我們才出王府,就遇上了當時微服南下的鳳帝,鳳帝救了我,請人授我武藝,這才造就了今日的金箭鳳凰。”謎底其實很簡單,只是太多巧合湊在一塊兒,這才弄昏了人腦袋。
“趙乙怎會認識你?”沒理由啊!賢親王府與鎮國將軍從無來往,趙乙怎麼會知道她的身分?
“我告訴他的。我偶然得知你是賢親王世子,不知該不該再承慕容氏人情,後來他闖進來,問我來歷,我便一五一十說了。”
“而以趙乙不拐彎的腦袋,定不問是非曲折,一得知你欽命要犯身分,立刻拿你見官。”但令他訝異的是……“鳳帝為何微服私訪盛京?他從十三年前就開始圖謀南朝了嗎?又為什麼要救你?”
“鳳帝有心天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想到那個雄才偉略的君主,餘瑜心裡有著無比的欽佩。“為了準確地行軍佈陣,鳳帝曾親身走遍天下,幾歷生死,繪得完整地圖,這才打下偌大山河。”
“哼,鳳帝若真如你所說的厲害,怎會三年攻不下一座小小襄城?”他不禁有點嫉妒她對鳳帝的推崇,忍不住想要潑點冷水。
“那是因為鳳軍不擅水戰,兵士們一上了船,戰鬥力瞬間下降五成,再遇到你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怪胎,才會讓南朝苟延殘喘了三年。但你身為南朝大將軍,應該清楚,現在鳳軍水戰的能力已提升到與南朝軍隊相差無幾,再配上先進船艦、新式兵器,南朝已無優勢。”
聞言,他越發不高興了。“你不是來勸降的吧?”
她鳳目一瞪,收起殘玉,轉身就欲出門。
“瑜兒!”他也算天不怕地不怕了,唯獨懼她一人。“我……我只是吃醋,所以……”
她嬌顏燒成一片火紅,星眸底下,銀光流轉,豔豔正似春花怒放。
他遲疑一下,握住她的手。“瑜兒,我……”
她微用力抽了幾下手,但他握得很緊,看他眼露情意,唇畔淡淡淺笑,俱是懷念與眷戀,心頭也軟了,任他握著,螓首低垂,聲如蚊蚋。
“不管你投不投靠鳳帝,我只想說……走吧!離南朝越遠越好,我不想再一次看見一杯鴆酒賜死一名功臣這種事……算我求你了,不要這麼傻,好不好?”
“我知道。”她的擔心他明瞭,很感動兩人不過在十三年前相處了三個月,她卻能一心為他著想,但她顯然忘了一件事。“我畢竟姓慕容,也許皇上不會追究我這些小事,我們不過是在杞人憂天。”
她看著他堅定不移的眼神,真的像極她父親,忠君愛國……愛國是對的,但一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