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要看儺戲,而且今晚子時就得看到。”楚遙將鬼魂們的意思轉達給了施先生。
施先生為難地說:“儺戲?現在會唱儺戲的人可不多了啊……別說是我,我這大半輩子認識的人裡,就沒一個會唱儺戲的。”
“還得今晚就看?”他兒子也十分苦惱,“要是寬限幾日,我們去問一問,說不定還能找到儺戲傳人呢。”
的確,鬼魂們的要求過於苛刻,尤其是時間上。
“我看他們倒不是真的想看儺戲。”楚遙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施先生,你仔細回憶一下,是否與某個儺戲傳人有過糾紛?又或者曾受了人家的恩,卻沒有回報人家。”
施先生苦思冥想,恨不得將自己大腦裡的記憶全都翻出來看。
約莫二十分鐘後,他眉頭緊鎖,“嘶……莫非是她?”
“看來施先生心裡是有數了?”楚遙笑著問道。
“爸,您還真認識儺戲傳人?”施茂海大喜,“您還記得地址不,我去請這位大師!”
“不不不……不可,如果要去,還得我親自去一趟。”施先生嘆了口氣,“我記起來了,我有一位堂姑,年輕時曾在外面學過儺戲。但我父親去世後,我就再沒和她聯絡過了。想要找她,怕是難啊。”
楚遙瞥了一眼角落裡的鬼魂,見他們個個都露出憤懣不滿的表情,就明白肯定和施先生的堂姑脫不了干係了。
“這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會一些尋人的術法。”
楚遙掐算了幾下,真是巧了,施先生的堂姑就在他們去過的第一醫院。
“有件事還需要問你。”她轉頭對施茂海問道,“施先生今早被鬼附身後,是不是一直要往第一醫院的住院部去,但是被你們攔下了。”
“確實如此,確實如此!”施茂海連連點頭,“難道那位堂姑奶奶就是在那裡?”
楚遙“嗯”了一聲,“施老先生,您現在感覺身體狀況怎麼樣?”
“我還可以,就是腿有點兒使不上力,但坐個輪椅就不礙事了。”他擺擺手,納悶地說道,“可我實在想不通,我和這位堂姑素來沒什麼交情,只在很小的時候見過幾次面,談不上得罪她吧?”
楚遙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俗話說,父債子償,未必是和施老先生有直接關係,可能是祖上的淵源。”
施茂海忽然開口問道:“爸,你說的那位堂姑,是不是爺爺去世時遺囑上的那位?”
施先生的父親去世前,特意囑咐他,將施家全部家產都留給了一位同姓女士。
甚至還要把他年輕時唱戲的行頭都折賣了,換成錢寄過去。
他那些服裝、用具,很多現在都見不到了,大家以為他會傳承給施先生,不僅是施家人,連施先生的戲迷們都不理解他的做法。
施先生本人沒有說什麼,只是遵從了父親的遺願。
他記得,當時他問父親,是不是施家曾受過堂姑的恩惠,如果是的話,他也該盡一份心意。
父親病重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卻使勁搖頭,扯著他的衣袖,不允許他這麼做。
施先生的母親走得早,父親去世後,就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了。
“是她。”施先生說道。
施茂海氣得噌一下站了起來,“當時整個施家都賠給她了,欠了多少錢、多重的人情債,怎麼也都還清了吧?我看她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想臨死前再敲我們施家一筆,才過來折騰我爸!”
“茂海!慎言!”施先生厲聲呵斥道。
再怎麼說,她都是施家的長輩,施先生心裡雖有不解,但很尊重她。
“有些債,給再多錢也是還不了的。”楚遙悠然地說道。
施茂海將施先生背到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