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楚遙亦是有些詫異,“他在說‘夢夢’。”
“沒錯,我今天早上找了唇語專家,讀出來的也是這個發音。”凌風摸了摸下巴,“但是,這個夢夢是誰?”
楚遙開口說道:“是馮學明的女兒,她一歲多的時候走失了,但她應該去世二十多年了。”
“所以,馮學明看到的不是人,而是鬼?”裴念渾身發涼。
他們忽略了一個問題,並不是監控恰好拍不到一米不到的小孩,而是監控拍不到鬼魂。
馮學明的雙眼浮現出迷茫,近幾日的重病讓他總是昏昏沉沉的。
他快要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做夢,還是清醒的了。
馮學明伸出了雙手,像是想要將女兒抱在懷中,但他臉上的表情漸漸開始變得詫異、不解、驚恐……
他的一隻手死死地抵在自己胸前,青筋暴起,似是在承受劇烈的疼痛。
短短半個小時,對於馮學明來說,可謂是生不如死的地獄。
他的臉色慘白,下唇都被自己咬破了,鮮血橫流,兩隻眼球猛地凸起,甚至都快要從眼眶中爆出來了。
分針靜靜地劃過了一個半圓,馮學明抵在胸前的手垂了下去。
他死了。
“馮學明不是被操作人面蟲的管理員殺死的?”裴念愣了,“還是說,這也是管理員的一種手段?”
“不,殺死馮學明的一定不是那個管理員。如果管理員能夠隱形,或是變化自己的身高,他就不用‘借’死人的臉去殺郭成了。”楚遙分析道,“依我所見,這是兩個人,而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
凌風贊成地點了點頭,“沒錯,以現在得到的線索來看,至少是有兩個人在作案的。”
管理員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正義感,而另一個人只殺了馮學明,很可能是和馮學明有什麼私仇。
這個人知道馮學明有個女兒,也知道他女兒的樣貌。
所以,只可能是馮學明極為親近的人。
裴念問道:“會不會是馮學明的妻子?如果他們的女兒因婆婆照看不周而走失,她很有可能會記恨上婆婆和丈夫。而且,她也失蹤很多年了,修煉了什麼法術也不是不可能。”
楚遙陷入了沉思,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之中,她總覺得有一絲聯絡,卻又抓不住。
半晌,她開口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報復馮學明的人就是我們一直在查的另一個人。”
她說的是“另一個人”,自然不是最近在找的管理員。
“你的意思是,殺死馮學明的人是梅耶?蟲蛀的小洞……這一點的確很像是她的手段。”裴念難以置信地說道,“但她和馮學明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死馮學明?”
至今為止,與梅耶有關的人,都曾向她許願。
難道是因為馮學明的仇人也見過那尊木質雕像,向她許願殺死馮學明?
又或者說,是梅耶本人想要殺死馮學明。
恨他和馮母的,不止丟失女兒的母親,還有那個被丟棄的可憐孩子。
倘若梅耶就是馮學明的女兒夢夢,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多年前,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並非馮母照顧不周,不小心弄丟了夢夢。
而是她重男輕女的思想在作祟,故意將夢夢交給了村裡的人販子。
自此以後,夢夢再也沒有感受過家的溫暖。
她一開始被拐賣去了何處,無人知曉,他們只知道她最終還是被捨棄了,送去了福利院。
恰好,那時的福利院接受外國人的領養,她又被範倫丁夫婦挑中。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只是從一個深淵,邁向了另一個深淵。
直到她死以後,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