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哪裡？

楚遙暫且沒有離開床鋪，而是用天眼觀察著彭靜萱的一舉一動。

她自出門以後，步履平緩地向辦公樓的方向走去，表面冷靜鎮定，實則總是在向四處的角落偷瞄。

看得出來，她很緊張，又像是有人在跟蹤她那般，時不時會繞一下路。

這只是她來公司的第一天，她竟然已經將公司整片園區的道路都摸透了。

從哪裡可以最快走到辦公樓、哪處有小路、走什麼方向不容易被保安發現，她都很清楚。

由於楚遙的視野在不斷擴大，整棟員工公寓的情況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在這半夜三更，偷偷出行的人，也不止彭靜萱一個人。

還有另外一個鬼祟的身影，出現在了辦公樓的大門前，他比彭靜萱走得還要更快一些。

他拿起一張小卡片，對著門口口的識別器刷了一下，門便開啟了，而且一直沒有關閉。

進入公司以後，他躡手躡腳地繞著監控行走，一路來到了技術部。

他從揹包裡掏出來一支像鐳射筆一樣的東西，先開啟了開關，然後將它丟到了剛好能照射到監控的位置。

一聲脆響以後，不用說，房間裡的監控肯定是報廢了。

在確認監控已經完全損毀之後，那人閃身進入了房間裡，開啟了一臺電腦，手速飛快地操縱著。

楚遙依稀記得，他就是早上問了周姐很多問題的男人，他的簡歷上可沒有說過，他會程式設計技術這一項。

雖然看不懂他在做什麼，但楚遙也能猜到幾分，他是想檢視公司的各個手續。

螢幕上逐漸彈出了幾個視窗，分別是公司註冊的資料、各種合作專案的計劃書、賬目等等……

這些全部都是特情局偽造出來的記錄，但都透過的官方的審批，那些專案也是特情局曾與其他公司合作完成的一個工程。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些資料的確是真的，而且沒有絲毫的破綻。

那人顯然是有些茫然，如果說早上週姐給他看了照片，只是打消了他心中的三分疑慮，現在的他則是徹底相信了。

他的臉上浮現出極為複雜的表情，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帶了幾分失望。

他關閉了電腦，再次小心翼翼地從原路返回。

另一邊，彭靜萱走到辦公樓的側面，那裡有一扇她事先留好的視窗，沒有上鎖。

只要從外面輕輕一推，就能從窗戶中翻進去。

兩個人分別踏上了兩側的樓梯，一個向左，一個向右，一個上行，一個歸去，恰好岔開了。

彭靜萱做的事倒是很簡單，她進入了自己的辦公間，掏出一個小瓶。

裡面裝著的是一種黑色的粉末，她舀出一小勺，灑在了地板和每個人的辦公桌上。

做完這一切後，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那是一枚老式的機械錶，錶帶很細，錶盤是端雅的長方形，只在二三十年前流行。

她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一邊等著秒針轉動，一邊邁出步子。

每隔一秒或是兩秒，她才會踏出一步，就像是在舉行某種詭異的儀式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