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一行字正好填滿第二頁的右下角，石書就此停止了書寫。

知道自己何時死亡，算不上一件幸運的事，反而會給人們帶來恐慌。

但卡爾的情緒卻異常的鎮定，或許是他早已經得知自己的死亡就是今天了吧。

石書給他們展現的內容，只有未來兩個小時所發生的事，而卡爾看到的肯定不止這些。

書頁上如油漆般的鮮豔色彩，以及卡爾自願獻上的雙眼，真相已經不言而喻了。

每當研究所需要預知未來時，他們就必須獻上祭品。

當他們獻上的祭品越多或是越貴重，他們能看到的未來也就更多。

卡爾的雙眼換來的不過兩個小時，想要看到未來幾十年會發生的事，那必定要獻上很多很多條人命了。

白袍人的響指打斷了楚遙的思緒，月月乖乖地向門口走去。

兩人一同邁出大門時，石書上的文字快速消失，書頁恢復成了空白的形態。

門，重重地關上。

月月緊繃著的情緒一下放鬆了起來，石室之中的氣氛太過嚴肅，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

得到白袍人的允許後，月月轉過身，而白袍人的臉上已經戴上一張純白的面具。

“你為什麼要戴面具？”月月納悶地詢問道，“還有，那本石書上寫著的實驗體0758是誰？我們為什麼會遇到她？”

“因為我的工作需要我戴上面具。白袍人解釋道，“至於實驗體0758……我們用零和一來區分人類和其他生物。零代表她是個人類，七代表是健康青年女性，五十八代表是今天剛進入研究所的實驗體。”

他摸了摸下巴，又說道：“通常情況下，我們常用的實驗體多為八號和九號，指的是四十歲以上的男子和女子。這麼年輕的實驗體，在研究所也是比較少見的。除非……”

他低下頭，語氣變得沉重了一些：“她是闖入地下研究所的人。”

楚遙的眼皮跳了一下，闖入研究所、年輕女性，就憑這兩點，她就知道，0758號實驗體只可能是顧曉楠。

她果然和自己一樣，也進入地下了，還成為了研究所的實驗體。

畢竟，對於普通人類來說，進入實驗體就等於是死路一條。

而石書上的預言寫道，她會被釋放出去，不用猜都知道，其中肯定有月月和自己在推波助瀾。

月月望著卡爾，問道：“那實驗體跑了，你們不會抓她嗎？”

“不，她不是逃跑的。”白袍人已經能猜到發生了什麼，“她是被你放出去的。而你對於我們的意義來說，比一個普通人類重要得多，所以我們會盡可能滿足你的要求。”

“假如，我非要和那本石書對著幹呢？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它會生氣嗎？”月月嘴角綻放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白袍人卡爾帶著幾分笑意說道：“你可以嘗試一下，如果成功的話，請在兩個小時內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