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耳聽了會兒,忽而驚喜道,“水聲,有魚吃了!”說著拽起上官意,讓他半靠在她身上,腳步一深一淺吃力地向前走去。
“怎麼?”發現他一直凝視著自己,餘秭歸眨了眨眼,“公子不愛吃魚?”
上官意清清淺淺地笑開,溫熱的鼻息吹拂在她的頸側。
怪人。
餘秭歸暗道一聲,又開口:“魚比鳥更補,待會兒公子可要多吃點。”
“姑娘是在關心在下?”
抑制住眼角的抽動,她磊落答道:“公子因在下受傷,在下自然關心。”
“如此啊。”他垂眸看著身側,輕聲悅耳道,“我與姑娘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這麼客氣未免奇怪,不如以姓名相稱,你看可好?”
腳步微滯,餘秭歸警惕地朝他看了又看。俊眸澄澈,絕無破綻。
“那…好吧。”她答應得猶豫,心裡還是有些懷疑。
“秭歸。”這兩個字經他一喚,真是悅耳得緊,“秭歸今後可叫我子愚。”
“公子的表字?”她惶恐了。
“是。”
她是恪守禮教的老八股,還是算了吧。
“上官公子,這……”
“子愚。”
某人不給她八股的機會,大眼瞪大眼對看了許久。直到肚子唱起空城計,她才委曲求全道:“子愚。”
唇角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上官意笑得溫暖,好似綠了江南岸的春風,吹得她暈陶陶。
不過片刻她便恢復了神智。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更何況他倆的新仇舊恨又不止一樁。
她篤定著,下意識忽略了那瞬間湧起的莫名情思。
初夏的山風有點清涼,上官意坐在溪石上。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那雙晶瑩如玉的裸足,滑過不時插入水中的樹枝,落在餘秭歸捉魚的那隻手上。
原來她是左撇子。
俊眸遂亮,抹過難以言喻的神采。
那夜他看得明白,峨嵋十姝雖江湖排名不高,可排出是讓阿匡都頭疼的碧水陣。即便有他妨礙,她也只用了十招便輕鬆拆解,且是右手握劍。
想他在江湖興風作浪這些年,還是第一次遇到讓他一眼看不透的人;讓他想要一看再看的人。
餘秭歸,餘秭歸。
心中默唸著,他俊眸流盼,化出一絲淺笑。
三天了,落入山底三天。除了第一夜他因劇痛暈厥,後幾日他醒得都比她早,並且時時在笑。這笑不同以往,是十分內斂地含在唇邊,生怕驚擾了什麼似的。看得她汗毛直豎,夜夜噩夢不勝其擾。可憐她白日還要揹負這尊“大佛”,原本不勝豐腴的臉蛋便更加清瘦了。
妖孽啊。
“秭歸你嘆什麼?”說著,他輕輕靠來,近在咫尺的呼吸讓她不由炸毛。
妖孽速退!
“秭歸?”
順著他不解的目光,她這才發現自己動作快過思想。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她下意識結起了除妖手印。
“呵呵,呵呵。”解開雙手,她敷衍地笑了笑,“數日沒練,我怕回去後師傅查我功課。”
“這麼說來,天龍門本是道觀,王掌門怎麼收了你這個女徒弟?”
“師傅以為我是男孩。”
聞言,他似笑非笑地掃過她不算平坦的某處。
是誰說他如若神佛的?江湖人眼都瞎了麼?
按捺下心頭火,她咬牙道:“當年我只有八、歲。”
他慢吞吞地收回視線:“原來如此。”
“那時我只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小乞丐,哪裡能看得出男女?”
“小乞丐?那你爹孃?”
一瞬間上官意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