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近身。陳家鵠掙脫石永偉,衝到老孫面前,指著自己的胸膛吼道:“來吧,有種的你就開槍!這兒,對準這兒,一槍斃命!”
老孫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不動聲色地說:“跟我走吧,我是執行命令的人,不要為難我了。”
陳家鵠嚷道:“我就是不走,我就是要為難你,怎麼著?我再說一遍,要麼你有種就把我斃了,要麼你們滾!馬上滾!”
老孫還是那樣平靜,“你不走,我們不可能走的。”
陳家鵠冷笑,“要我跟你走,除非你先把我斃了,帶屍體走。”
老孫定定地看著他,抬起手去摳鼻孔,別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已快如閃電地擺動身形,突然衝上去,拿出手銬,以迅不可及的手法把陳家鵠跟他銬在了一起:“對不起陳先生,你違抗軍令,我只有帶走你了。”
陳家鵠氣得發瘋,猛甩著被銬住的左手大罵道:“你這王八蛋,你銬我算什麼本事,你有種開槍啊!”
老孫略一使勁,將陳家鵠拉了個踉蹌,“我的任務是把你帶回去。”
陳家鵠極力掙扎,極力謾罵。老孫不聞不吭,默默發力牽著他走。陳家鵠順手操起一個傢伙,高舉著威脅老孫,“你如果再逼我走,我就砸斷我的手!”
老孫愣住了,不敢再逼他,正要好言相勸,陳家鵠瞪著眼說:“你給我閉嘴,我不會聽你的,要跟我說什麼先解開手銬,你以為我是墳地裡的流浪漢,可以讓你隨便作賤!告訴你,即使一個流浪漢你作賤了他照樣要付出代價,你想作賤我還要再投胎一次!沒見過就這麼銬人的,你的政府是黑社會啊,黑道白道都要講個天道,我今天一沒犯法二沒有傷天害理,你要銬走我,休想!”
老孫僵在那裡。
陳家鵠舉起他被銬住的左手,怒喝道:“我再說一遍,解開手銬,不解我就砸斷我的手!給你五秒鐘,我這就開始數數,數到五,你不動手我動手,我說到做到,不信試試看。”
“一。”
“二。”
“三。”
“四……”
見過不要命的,還沒有見過這麼不要命的。千鈞一髮,老孫不敢遲疑,乖乖地給他開啟了手銬。陳家鵠二話不說,抬腿就走。走到屋門口,又轉過身來,怒目圓瞪,對老孫吼道:“別跟著我,回去告訴那個姓陸的,我已經瘋了,被他逼的。幾年前我被鬼子就這麼逼瘋過,想不到我還有今天,被自己的同胞逼得尋死覓活。蒼天哪,大地哪,你睜開眼看看,我在過什麼樣的日子啊!”
撲通一聲,陳家鵠跪在門外,抱頭伏地。
氣得老孫呆立在屋中,噴粗氣,翻白眼。
五
幾天後事情有了轉機。轉機來於多方面:機房街顧全大局的疏通,絞盡腦汁的攻心,還包括陸所長的外圍攻勢——動用關係,在軍人俱樂部給大哥陳家鴻安排了一個當放映員的工作。
機房街這邊,李政從石永偉那裡得知陳家鵠堅決反抗陸從駿後,為這位老同學的錚錚鐵骨和凜然正氣大為感動,同時他也覺得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可以趁兩邊鬧得水火不容之際做陳家鵠的工作,動員他另謀出路,去延安。
李政如是這般向天上星做了彙報,天上星沉吟片刻,覺得李政說得在理,“既然陳家鵠已經跟陸從駿翻臉,寧死不從,我們趁勢而上,因勢利導,也許有一定的成功基礎,但成功率不會高,很小。不過你的建議很好,讓我突然產生了一個新思路,我想見見他,跟他當面談一談。”
以什麼理由請他來?天上星召集老錢、李政、童秘書開會,最後找到了一個最佳理由:請他來與救命恩人道個別,送個終。“小狄是因為保護他犧牲的,他應該來與他告個別,送個終。”老錢的建議立刻得到天上星贊同,“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