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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海塞斯哪裡知道,其實老孫已在山上陪了他一夜。事實上,昨晚他的車子引擎聲一響就被老孫盯上了。車還沒有開出院子,還在院子裡打圈時,老孫的車子已經在外面路口恭候了。因為是從外面開始跟的,海塞斯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方面老孫是老手,比如現在他就在車裡等著,只要你海塞斯的車子引擎聲再次轟然作響,他又會率先出門,先為你開道,到了山下再轉到你後面,斷斷續續、若即著離地跟著你回家。

分析員是破譯師的二傳手,演算員則是破譯師的檢驗員。打個比方,破譯密碼猶如是在一座森林裡找一片特定的樹葉,破譯師根據分析員的報告,綜合分析,作出判斷:這片“樹葉”在某一棵樹上。是不是如此呢?如果是一棵小樹,樹葉不多,破譯師當然可以自己去一片片翻來看,去求證。可如果是棵大樹呢,枝繁葉茂,樹葉多如牛毛,破譯師哪有時間去一一翻看、求證?演算員就是幫他幹這活的。

森林裡樹木眾多,確定“哪一棵樹”顯然是最關鍵的,只要“這棵樹”找到了,找對了,就不愁找不到“那片樹葉”。現在陳家鵠已經確定了一棵樹,這棵樹的樹葉不少,需要演算員來幫助求證。演算員的配備標準是一名破譯師配兩名演算員,黑室發展到最興盛時演算員多達十七名,現在只有兩名,是父子倆,姓王,父親六十多歲了,兒子也年近四十。

這天晚上陸所長來看海塞斯,一進破譯樓就聽到噼噼啪啪的算盤聲,心裡一喜,循聲而動,闖進了演算科,見父子倆正算得起勁,忍不住打斷老王,“怎麼,教授來靈感了?”老王說:“是的,我的手就等著教授出靈感呢。”

“怎麼樣?演算量大嗎?”

“二萬五千分之一的機率,現在已經排除小一半了。”

“哦,那還是很快嘛。”

“我們一天都沒休息,”兒子說,“晚上還準備幹它一個通宵。”

“要注意休息,別累壞了身體。”

父親笑道:“只要教授的方案沒錯,我們再累也值得。”

兒子也說:“是啊,只要謎底就在這二萬五千個旮旯的一個裡面,我三天三夜不睡覺也不會累的,值啊。”

陸所長點點頭,轉身走出演算室,往樓上走去,噼噼啪啪的算盤聲淹沒了他的腳步聲,他心裡突然升起一股甜滋滋的感覺,好像背後都是給他的鼓掌聲。同時,他也想這聲音實在太大了,會影響其他人工作,他得趕緊處理這個問題。

海塞斯正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握著一支筆,似在苦苦推敲什麼,嘴上叼著未燃的雪茄,對陸所長的進來毫無覺察。陸所長走過去,給他點燃煙,幽默地說:“別人廢寢忘食,你連煙也忘記抽了。”

海塞斯吸一口煙,抬頭看他一眼:“我是抽得太多了,想少抽一口。你來幹什麼?你幫不了忙的,來了就是打攪我。”

陸所長笑道:“我想讓你休息一會兒。”

海塞斯說:“你想讓我休息,可樓下的兩隻算盤不讓我休息,二萬五千分之一的機率,已經算過了快一半了,但還是沒有證實。我在想,不知是我的運氣不行,還是我的判斷有誤。”

陸所長趁機說出了他心中的困惑:“我真想問問你,二萬五千分之一的機率你是怎麼得來的?”

“這就是我的判斷。”

“如果判斷錯了呢?”

“那還用說嗎?錯了,就是他們演算完了也沒有一個結果。”

陸所長來了興趣:“如果判斷沒錯呢?是不是他們這樣算下去,就可以找得到謎底了?”

海塞斯說:“那叫金鑰,解開密碼的鑰匙。這你不懂,跟你說不清楚。”

陸所長故意逗他:“你是懷疑你的解說能力,還是我的理解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