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一望無際,但見青色的高粱梢子時時波動,卻少有聲息傳出,不知是這邊的拚殺聲太過激烈而淹沒了青紗帳裡的聲音,還是青紗帳裡的雙方人馬在捉著迷藏?青紗帳夠大,有兩三里方圓,假如雙方要捉迷藏,這地方是夠周旋了。
紫千豪怪異的浮起一絲微笑,他大踏步朝伍桐拚鬥的地方行去,每進一步,他發覺那中年文士的面色便難看了一分!
淡淡的,他開口道:
“先生,我的這位手下號稱‘斷流刀’,他與先生已較鬥了數百招猶未能奈何先生,可見先生功力之精湛不凡。”
中年文上鐵青著臉,右頰的刀口翻卷如小兒貪婪的嘴巴,他的心慌意亂已可從他散滯虛疲的掌式上看出來,斷流刀伍桐卻在心裡紮了底,這時膽也壯了,神也定了,出手換招開始遂漸凌厲,方才的頹勢,在這片刻間扳回了三分!
紫千豪微微點頭,又道:
“玉馬堡已敗,先生一副文土打扮,又未穿著灰色衣衫,顯而易見並非玉馬堡中之人,如今資方大勢已去,先生久讀詩書,想必知‘識時務者為俊傑’此言?”
中年文上緊閉著嘴唇,不言不語,只是一個勁的遊移攻拒,出掌如風,大有力拚到底的模樣!
紫千豪冷冷一笑,目光凝注著自己手中的四眩劍,安道:
“孤竹幫素重江湖道義,決不以眾凌寡,伍桐,將此人讓我!”
斷流刀伍相大吼出聲,馬刀呼呼斬劈,刀光如濤中,他已奮身躍出,幾乎中間沒有一絲空隙,伍桐的身形甫始躍出,紫千豪的四眩劍且恰到好處的湊了上來!
奪目的冷芒“唆”的伸縮映閃,中年文上好像覺得一下子跌進一個寒冽的冰窖之中,不禁滿眼光芒幻掠,更且通體生寒,他喉頭低吼,抖出十七掌煥然側避,紫千豪的四眩劍在手中一旅,鋒利的劍刃,已阻住了對方的退路!
“嗷”的叫了一聲,中年文士魂飛魄散的拚命倒仰,“呱”的一聲輕響,他的三絡柳須已被削掉了一多半!
緊上一步,偏出十劍,再上一步,正出十劍,劍劍連環成串,銳嘯破空聲中,宛如二十劍自偏側與正面同時攻出!
中年文士血跡斑斑的面孔剎時扭曲得變了形,他汗水淋漓,手忙腳亂的東躍西躥,情形狼狽之極!
紫千豪淡淡一笑,四眩劍微彈直刺,低沉的道:
“先生,你輸定了,嗯?”
中年文士眼見劍光幻迷不定的刺來,那顫抖的劍光就似點點的鬼眼,飄移不定,卻必將擇身上一個部位紮下去,他迅速得近乎瘋狂的彈躍而起,但是,就在他的雙腳剛剛離地,紫千豪的四眩劍已透進了他的小腿肚裡!
“哎晴!”
這中年文上大叫一聲,在空中一個筋斗翻了下來,他單足落地,硬想撐住,卻在著地時一個踉蹌摔跌出去!
一側的斷流刀伍桐哈哈一笑,搶步上前,馬刀的鋒口,用力砍向這位文上的頸項——
“當”的一聲,馬刀的刀刃卻砍在紫千豪的四眩劍上,一溜火星中,伍桐趕忙抽刀後退,邊有些徵愕的瞧著紫千豪。
搖搖頭,紫千豪道:
“饒了他吧。”
伍桐一份他的齦牙,低低地道:
“大哥,放虎歸山,易縱難擒……”
紫千豪凝視著半臥在地上,滿身血汙泥垢的敵人,他的目光冷沉而清澈,似一漲明淨的流水直貫入對方的心底,又似寒夜中的星辰,晶瑩中包含了無可言喻的深幽,直看得那中年文土渾身不自覺的起了輕微的痙攣,緩緩地,紫千豪道:
“報上你的名號。”
中年文上艱澀的潤潤嘴唇,沙啞的道:
“周適……”
紫千豪點點頭道:
“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