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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豹皮頭巾在撲面的強風中翻舞著,同時也拂動著紫千豪頸項間圍著的紫紅色絲巾,他右手纏繞著黑色皮索的韁繩,面容沉冷,目光炯灼,策動坐下鐵騎,一程又一程的朝前路趕去。

路面是凹凸不平的,境蜒而崎嶇,迤邐於丘陵與荒原之間,大地是一片刺目的金黃,深秋的陽光仍然明亮而炙熱,照射著叢叢的灰綠、一塊塊的黃色土脊,雲很高,予人一種神清氣爽的亢奮感覺。

坐騎賓士雖快,卻異常平穩,馬身似馭風而行,坐在鞍上,紫千豪的腦海中翻湧著許多事情;他明白自己此去所擔負的責任是如何地沉重,他更知道他所冒著的危險是多大,這是一場以生命為賭注的家賭.除丁勝,就是敗,除了活著,便是死亡,沒有第三條路可走,雙肩承著孤竹幫的盛衰存滅.一顆心吊著幾千條人命的負荷,他不願自己的手下去跟著犯險,那將是一場慘烈的血戰,那又將使許多經過長久艱辛歲月才成長的弟兄們斷魂得太快,而生活是如何不易,這一干血性漢子,他們在平素胼手胝足,揮汗賣力,終於在傲節山之後開墾出大片的荒地,以農人的辛苦方式播種著五穀雜糧,在機緣來到之時,他們易服拭刃.大舉出動.掠劫那些以不當手段蓄集著財富的人,這些物件,全是些土豪劣紳,貪官汙吏,或是些血腥錢,黑心財,汙穢寶,來路皆不光明,這些財富中,有著多少農民百姓的淚、恨、悽、怨,多少善良人們的聰青,當然,這算黑吃黑,只是吃的是惡人,啃的是歹徒,沒有傷著安份守己的好人,也堪可心安理得;沒有人願意甘心走上這條路,但既已走了,便難以舍離,也無可舍離,這是一個圈子,一條生存的軌跡,踏了上去,便只好沿著轉下去,謀生的方法很多,卻須早奠根基,各等人走各等的路,待到年事成長,再驚悟回頭,時間,環境,人為的因素,卻已不許你再有選擇了,這像一株樹,幼枝可以隨意彎曲,老枝便不易再有些改變了……

每一年,孤竹幫以十二萬兩白銀賑濟周圍千里以內的貧民苦戶,或發放數千袋白麵雜谷維持著這些窮苦人家的生活,同時,他們儘量在各大城鎮開設生意買賣,以明暗兩道的生意方式來爭求更多的進賬,為的是期待減少他們目前的劫掠行為,這,再怎麼說,總是不太順乎天理人情的事,總是在“黑道”的範疇以內;孤竹幫大量的行善大量的濟貧,大量的扶危,於是,在傲節山四周的廣大地域裡,一些淳樸百姓們固然知道“魔刃鬼劍”的名字,但是,他們卻更曉得一位頂天的大善人:“小仁公”紫千豪!

紫千家想到這裡,唇角浮起了一抹自慰的微笑,他從來不求什麼,也不貪什麼,只知道默默去做,但是,那一切,那些應有的報償,卻全在他的沉默中擁向了身邊,十幾年來,這算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甲犀”狂奔著,這匹駿馬像是水遠不知道“疲倦”是什麼似的,他往往能在發力的馳行走卜大半天也不用休歇,而且,其快至極!

蹄聲敲擊著黃土路面,似是十二個強而有力的鼓手精赤著上身猛烈的擂著鼓,那麼急劇而緊密,宛如一串串的將鼓聲拋向天空,拋向四周,拋進了林間山谷,更拋入了聞及此聲的人們心中!

此刻黃土路正朝一個高坡延伸上去,紫千豪雙腿一夾坐騎,正待一衝而上,在撲面的勁風中,他彷彿突然聽到了一聲顫微的呼救聲!

放慢了坐騎,紫千豪轉首朝兩邊打量,右面,是一片荒地,光禿禿的一目瞭然,左邊,是一片雜樹林,很深密,林邊正靠接著那側的高坡坡緣;方才那呼救的聲音十分隱約,十分細渺,像是剛剛發出又被人捂塞住嘴巴,雖是突然而微小的一聲,但紫千豪卻可判斷出那是個女子,是一個好像受了束縛而正處於危難狀態下的女子!

多少年來,殘酷的江湖生涯,已養成了紫千豪一種冷漠而深沉的習慣,除了他認為應該做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