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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吵嚷嚷:“還我土地,還我土地,我要吃飯……”突然,不知是誰在人群后一起鬨,用力一推,人群立刻就把蔣學仁推倒,摔下了城牆。蔣學仁的手腕子骨被折斷,在城牆下躺著,喘著粗氣。幸運的是牆並不高,只有五六尺,老蔣沒有生命危險。郭有田等人也夠狠的,他們站在城牆上只是看著老蔣在那裡苟延殘喘發笑,沒有一個人下去幫他一把。老蔣的兒子和家人、親戚聞迅趕來,手裡都拿了傢伙,菜刀、鐵鍬、斧頭,還有一個外甥,叫貓三兒,殺豬的,他手裡拿了兩把殺豬的尖刀,眼睛瞪得都快冒出血。他們一群人站在長城上向另一群人瞪眼,並破口大罵那些無法寫在書上的髒話。貓三兒叫號:“婊子養的,誰推的我舅,說,有種的你站出來,有種的你推我一個手指頭!”

人群中沒一個敢大聲出氣的。

蔣學仁被家人攙扶上來,他知道貓三兒的脾氣,爆竹一樣,只要有人敢接話,他非卸掉他的一條胳膊不可。

蔣學仁強忍劇痛,哭喪著臉,緊鎖眉頭,說:“是我沒站穩自己掉下去的,跟別人沒關係。”然後,他又對郭有田、馬起根揮揮手。“去去去,快回家吃飯去,這兒沒你們的事兒。”

郭有田、馬起根等知道貓三兒的牲口性,也怕吃虧,沒人敢言語,蔫退了。

貓三在後面又發狠:“狗日的,再敢整事兒,非剁下你們的狗頭不可!”說完還梗了兩下脖子。

然而,就這句話卻給蔣學仁家埋下了禍根。下午,郭有田等人開會時說起貓三兒的話,大家都很生氣,但又無奈。最後,馬起根扇動說:“給他家放把火,給他舅家也放一把,看他能怎麼著。反正咱們也沒好日子過,咱就得豁出去,就得也不讓他們好過。”

果然,就在那天深夜十一點半的時候,蔣學仁的老伴突然喊:“他爹他爹,你看,天昨這麼紅,後窗咱這麼亮?”

蔣學仁一激靈醒來,只見後窗上火光沖天,他大喊一聲:“不好,失火了,快起來。”蔣學仁踹開門,只見後院的大火已燃得有好幾丈高,火舌馬上就要燎到他家的後屋簷。蔣學仁和老伴嚇得一下坐在了地上,然後鬼哭狼嚎地呼喊起來,接著,他的兒子、兒媳,左鄰右舍的人都衝過來救火。幸運的是蔣學仁家院裡有個水井,水井上的電動機已壞了很久,前天剛剛修好,這天卻派上了用場。蔣學仁抓起來,第一個反應就是讓兒子把電閘合上,接著井水嘩地噴出來,灌滿了水桶和鍋碗瓢盆,兒子們媳婦們鄰居們一起上,很快便控制了火勢,然後把火撲滅。院子裡留下大片灰燼,還有汪下的大片水澤。

一家人站在院子裡哀聲嘆氣,一夜無睡。蔣學仁坐在院子裡,直到天亮都沒說一句話,腦袋裡卻是波濤滾滾。第二天,他去鄉衛生院醫手,順便向鄉里辭去了黨支部書記職務。

蔣學仁家並沒有特別大的損失,燒了幾千斤柴草,一個雞籠子和三隻母雞。棚裡的黃牛一見大火早把籠頭掙斷跑了。但這事是夠慘的,夠氣人的。蔣學仁一輩子沒傷人,可是最終卻落了這樣一個結局。

公安局的來了,前院後院地看了好幾遍,還跟鄰居們搞了調查,但後來也是連個屁話都沒回。其實,這案子說好破就好破,蔣學仁和鄉親們都知道是咋回事,但沒證沒據的,誰也沒辦法。

賈德正接了班,郭有田等鬧得就更熱鬧了。蔣學仁是溫順派,賈德正是強硬派。燒了蔣學仁的家,他一樣憤怒。他跟郭有田他們喊 :“你有困難我可以幫,有問題我可以解決,但得是我能做到的,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