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周身十二脈穴、六十四命穴,將她體內淤血化出。
令狐團圓成了個金光閃閃的紅刺蝟,偏生一點不好笑,她只覺渾身被刺穴位痠麻難當,體內氣脈還隱隱作癢,抓又抓不得,撓又無處撓,好生難捱。她苦苦的忍了半個時辰,潘怡和才收了針。六十四枚金針,轉眼間被他收了個乾淨。少女周身一輕,誇詞還未出口,一口淤血便吐了出來。
潘怡和以袖口擦去額間細汗,沉聲道:“明兒得刺足一個時辰!”
令狐團圓頓時覺著太醫府的傢俱佈設,很無趣。太醫府的侍女扶她下房休息,少女問明瞭潘怡和的來歷。原來這位潘太醫乃潘家旁支,與潘岳早年間並不親近,等他榮升太醫後,這才得了潘家的重視。
“我家老爺榮辱不驚,素來只專注醫道,心無旁騖。令狐小姐你得了他的醫治,保管很快就好!”
令狐團圓身在屋簷下,什麼話都答“好”。光憑潘太醫下慢針,起快針的手段,她就知,這個醫師再治不好她,天下也就沒人能治她了。
這般三日過去後,令狐阿文前來報了一回信。令狐族人入住了令狐紳的豪宅,令狐約攜兩子入宮覲見了陛下。戚夫人因令狐團圓重傷,身子也跟著不好,一直由潘家那位家醫調理。再問阿文什麼,小廝也答不上來,只說些寬慰話,叫小姐安心靜養。
令狐團圓無話找話,與阿文扯起了太醫很嚴肅,侍女們很有禮,侍衛們很沉默。她叨叨地說了半日,阿文聽懂了言外之意,小姐很寂寞,需要有人相陪。也是,小姐一直好動不安分,如今傷得像只偎灶貓,又待在人頭不熟的太醫府,忍耐吶,本身就是寂寞。
最後阿文保證了,等公子得空,他準把公子帶來看望她。令狐團圓這才放他回了。
然而令狐團圓沒等來無缺,卻先等來了潘微之。陳留潘家主營醫藥,潘氏的藥鋪遍佈大江南北。玉公子帶來了大量珍貴藥材,絕大多數送入太醫府的庫房,另有少數補血養氣的上品藥材,說是拿來給她養身。
時值炎夏午後,潘微之一襲月白,手執淡色摺扇,絲毫不見汗涔涔的窘迫,倒似月下出來的。他言語不多,寥寥幾句向令狐團圓說明了來意,便告辭離去。
好人公子有些內向了,令狐團圓未及多想,跟著又有人來看望她。來人還未進門,嬌脆的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令狐小姐,你好點了沒有?”
令狐團圓一愕,一個上半截鵝黃下半段蔥綠的少女自來熟地步入了她的房間。
“你來了那麼多日,我早該來看你了,無奈爺爺佈置的課業多,今兒我好不容易做完了課業,這不,立刻來看你了!”
少女眉嬌眼媚的,可惜臉型有點餅。令狐團圓問:“你是……”
“我叫潘靜初,潘怡和那是我爺爺。”潘靜初好奇地端詳令狐團圓,“姐姐的衣裳紅豔豔的,可惜臉色白了點!”
令狐團圓無語,贊衣貶人的詞兒,她與無缺操練了好些年,早就玩膩味了。
潘靜初坐到她身旁,使喚侍女送茶。房裡只剩潘靜初和她兩人後,潘靜初才說出了真正來意:“前頭我見玉公子送了好些藥品給你,令狐小姐與我們家玉公子相熟嗎?”
“還好,他與家兄一向走動。”
潘靜初眼一亮:“你說的是優渥公子嗎?”
“正是。”
潘靜初轉眼:“我家的玉公子和你家的優渥公子,還有頌歌公子納蘭公子,現如今齊聚盛京,你可知那場面有多轟動?”
令狐團圓心想,怪不得無缺來不了,原來被人抓去湊桌了。潘靜初興致極高的與她說了,這公子如何那公子如何,眾人又如何,換個場景再來一遍。
見她兩眼賊亮,令狐團圓很為她默哀。男人好看能當飯吃不?何況這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