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日玄灝將欄杆摧毀殆盡後,又恢復了煢煢孒立。歷來帝皇都是孤家寡人,他也不會例外,江山永遠比美人更重要,男人的天下沒有女人的插足之地。葉鳳瑤比不上大杲穩固的基業,所以西日雍最後還是放棄了她。渾球則是一個渾球,一個光彩照人的渾球,天下四公子中三個都是她的男人了,僅這一條就足夠她青史留名!潘微之傻,令狐無缺痴,納蘭頤呆,只差一個宋歌老老實實在蹲在盛京,沒有上她的賊船。
西日玄灝冷笑連連,恐怕西秦的女王陛下還不清楚,他握有一張她的底牌,隨時可置她於死地!
“萬福!”他笑罷。突然召喚萬福,後者只能尷尬地現身,“囚禁令狐約,潘岳。”
萬福心裡咯噔一下,躬身受命。
萬福轉身才走,他又喊住了他,“傳應三德、花野入京。”
萬福的心裡頓時如波濤翻湧,應三德有勇欠謀,花野穩重少衝勁,但是再加上一個蘇信,就聚齊了三軍大將,灝帝這是準備開戰了。
見萬福呆滯,西日挑眉道:“朕不喜歡被動,你若喜歡,你就杵在這裡吧。”
萬福回過神來,默默地退走。西秦一戰——與令狐團圓一戰,看來無可避免。兩個曾經相愛的人,將要殘酷對決沙場,可他們分明可以共存的,奈何又奈何?
戰爭的陰影很快籠罩了整個大杲,特別是西秦與中原的交界地帶,朝廷已公然駐軍。西秦方面雖然沒有公開集結軍隊,但防範非常嚴密,一批又一批蘇信派出的明哨暗細,都被活捉,宰的宰、關的關、送回的送回,竟無一漏網之魚,這令蘇信不得不感嘆七月確實是天底下最強悍的組織。感嘆之外,蘇信還十分憂慮,他的對手是令狐團圓,而他早在杲北就已確定,他鬥不過她。不知灝帝憑什麼信心十足,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
蘇信若知曉此刻的令狐團圓是如何揣摩他的,必然會嚇出一身冷汗。令狐團圓高坐在藏劍閣危牆上,以平淡無奇的口吻道:“蘇信此人,精細過人,才智、謀略無不高人一等,這是他的長外,也正是他的短處,他往往會想多了。”堆下的吳問不解,令狐團圓又道:“西秦比不上整個大杲的軍力,怕的應該是我們,可我們仰仗七月的眾多高手,堅壁清野,反倒叫他們怕了。這就是立場互換了,該擔憂的我們,叫不該擔憂的他們擔憂去了,他們越擔憂,對我們就越有利。”
“接下來該如何做?”吳問又問。
“天天打獵啊!”令狐團圓瞟了一眼遠處的六月,笑道,“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閒著的時候射殺幾頭野獸,搞勞下五臟廟。”
六月聞弦知意,悄身而走。
“除了打獵,還要營生的。”令狐團圓又瞅了一眼令狐立秋,“緊張的氣氛,通常都是從百姓的衣食住行開始的,物資奇缺、物價飛漲,太敗壞根基了,但是少一兩樣重要物資,區域性物價不穩定也是種標誌。”
令狐立秋點頭,無聲離去。
吳問心底驚詫,令狐團圓談笑之間,計出萬全,謀無遺策,更叫他敬畏的是,其中幾個謀略佈局早在她入秦入際就開始做了,比如控制民主。
當令狐團圓縱身躍下,來到他面前時,吳問已無問,令狐團圓卻有問,“吳先生,我請教你一個問題。”
“不敢,大人請問。”吳問鞠了一禮。
令狐團圓凝視了他一會兒,才輕聲地道:“我很難過,但我不能對任何人流淚,就算流淚,也會被誤以為是虛偽的眼淚。”
吳問不禁動容,她不是問他問題,而是她沒有人傾訴,此刻七月和兩大家庭的人都離開了,藏劍閣只剩下他們兩人,而他和她的關係不遠不近,恰好適合吐露心聲。
“我難過,不是為了別的,是我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明日。我並不畏懼死亡,可我若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