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一面說四月託他照應她,一面又說他最恨她的孃親。無論是十一月還是她父親或無缺,只要一提及她的孃親,說詞都古怪的很。所以,令狐團圓截斷了他的話頭,問道:“那你看出來了嗎?”
“沒有。”
令狐團圓轉身,掉頭。“告辭!”
“等等!”十一月鬼魅般地飄到她身前,擋住去路。
令狐團圓盯著他的臉問:“你是不想我去找萬福?”
十一月怔了怔。令狐團圓一把推開了他,繼續往前走。
“他們在下棋!”十一月提高了一度聲。
“哦!”與她何干?令狐團圓又走一步,再次被十一月攔阻。
“你去了,大人就輸了!”
令狐團圓疑惑。
十一月沉吟道:“他正在與陛下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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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華宮正殿,楚長卿隔著珠簾,與雍帝手談。兩人面前各有一副棋盤,雍帝每落一子,便由萬福代下到楚長卿的棋盤上。
楚長卿的斗笠擱置在一旁,面上明顯的疤痕彷彿融入了棋盤,遍佈黑白雙色棋子的棋盤,勝負難料詭異難解。
“朕不喜歡輸,但這一局卻希望你能勝出。”珠簾後,雍帝的語調帶著倦意。
楚長卿的手一僵,棋子嵌在兩指間。“無論棋局輸贏,最後的贏家總是陛下。”
雍帝輕聲一笑,問:“那你還下嗎?”
楚長卿落子。“南越葉氏,望舒令狐,其實都在看著我們。”
萬福聞言,惆悵而望窗外夜空,仿似葉鳳瑤的在天之靈,幽靜地注視著昌華宮。
“她是朕的。”雍帝的話音雖輕,卻不容反駁。
過了一會,楚長卿道:“陛下,你我熟修天一訣,天一訣那最詭譎一章名為無解。這麼多年過去了,長卿總算參透了一星半點。”
“哦?”
楚長卿低沉的聲音,宛如一曲古典樂章,徘徊於殿堂上空。“一僕一起,一生一死;一盛一衰,生殺經倫;一生永珍,品物流行;所常無窮,而一不可待。她活著我無法讀懂她,而她死了,卻永遠的活著了。”
雍帝沉默了良久,然後平聲道:“你連自己都騙不過去,如何能蒙過朕?你想騙自己,把團圓放入‘七月’她就是一枚棋子,可你卻連看正面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楚長卿闔目,可他的刀疤卻在看棋盤,長長的疤痕一顫又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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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怡和無奈地領著潘靜初回府,後者在儲秀宮操勞了一日,協助女醫官檢視了上百名秀女。聽聞潘靜初入宮,潘怡和這一日的心思就放到了孫女身上,而他託宦官照應令狐團圓,宦官的答覆卻是,令狐小姐入住了九華宮,旁人輕易接近不得。
潘怡和如何不懂,令狐團圓兩番離奇來到他的府邸,前有一向張狂的粱王送參,後有幾十年難得一見的穆親自送人,她的身上必干係著西日皇族的隱蔽。
望著孫女熟睡的臉,老太醫心中萌生了與潘岳一般的念頭,令狐氏族的水渾,不是他們潘家能惹得起的!
潘怡和回到府中,在書房裡見到了等候多時的潘微之,他不等他問情況,先開口道:“如夢與你說了什麼?”
潘微之平靜地答:“他只道不解靜初的籤,因為那籤是懷夢所出。”
潘怡和心中有數,潘微之不想說的話,怎麼挖都挖不出來。粗粗瀏覽了潘微之整理的藥材分類,潘怡和又為他佈置了一番課業,多與藥性醫理有關。潘微之接過,告退。潘怡和目送他離去,直到他背影消失,才露出一副感嘆的神情。玉公子對藥材的熟悉,可以說是受家營薰陶,但他對藥理的精通,卻勝過了學醫十餘年的潘靜初。這是積累,更是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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