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粗暴也是一種小情調。“哎喲。”趙曙沒料到沈絳突然襲擊他,被椅子硌到後背,身體卻下意識地環住了腿上的沈絳,怕他滑下去摔著。
沈絳早在趙曙生病時,就在私學立下規矩,每上五天課,休息兩天,一是為讓孩子們休息休息,二是讓他們多觀察生活,出去實踐,三是為貧困的孩子能幫父母多做些事,四,則是為了可以多陪陪愛人。所以,今天從一早,沈絳就賴在趙曙身邊,左蹭蹭,右呆呆,怎麼膩都不夠。
“說!給本青天老實交代,今天沒有乖乖喝藥吧?”沈絳狀似惡狠狠地揪著趙曙的脖領,瞪大眼睛,上下審視他,嚴刑逼供。
“大人明查,小的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忤逆了您的意思啊。”趙曙立刻扮出一副驚恐、慌張的嘴臉,討好這沈青天沈大人。
“真的?”沈絳眼睛一眯,頭一歪,質疑他的話。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趙曙從來沒在沈絳面前稱過“朕”,可見兩人何等親密。
“絳,我準備招王安石回來。”王安石那年上過《萬言書》後由於反彈過大,無奈辭官回金陵老家,現在趙曙想把他弄回來,實施變法。
“哦。”沈絳聽完,很掃興,幹嗎說這個啊,剛才氣氛多好?
“不高興了?”趙曙隱約知道沈絳不喜歡王安石,可這王安石的變革思想甚得他心。
“沒有,不過,按他萬言書裡寫的,有些是不能實施的,你須務必督促他改進。”沈絳別過頭,如果王安石真的改了,那他這算不算改變了歷史?他討厭這樣。
“絳?”果然,這孩子不喜歡王安石,臉色都變了,罷了,這事先擱一擱吧,現在還有更重要的。
“我真的沒有生氣,變法的事,等他醞釀成熟了再辦,好麼?不然,受苦的只有百姓。”沈絳坐在趙曙腿上,認真地看著他,不想讓他錯過自己眼中的誠懇。
“好。”
沈絳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好,十分不好,他真的不想影響趙曙的判斷,可是總是小心翼翼會讓他很累。沈絳有點低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趙曙正掛心於另一件近來爭議很大的事,第一次忽略了沈絳的情緒。
最近半個月,韓琦等人總是吵吵著要給濮安懿王,也就是趙曙的親生父親一個名分,朝廷因此紛爭不斷,也有不少不知好歹的人來刺探沈絳那皇上的意圖,都被沈絳轟了出去。沈絳和趙曙的關係那日在登基大典上已經明瞭。一身雪白,布衣身份,卻負手站在盛裝的趙曙和皇后之間的那個美得令天地變色的人物,怎能不引起人的關注?不是沒有非議,但沈絳素來風評好,也沒有要求名分,人緣又好,所以在朝有歐陽修、韓琦袒護,在野有二程、學生家長擔保,後宮有高滔滔撐腰的沈絳,並沒有受到惡意中傷。而受到趙曙重用的司馬光為了感謝趙曙的知遇之恩,不讓後世詬病打擾他百年後的極樂清淨,在起居注裡也對這位頗有爭議的人兒隻字未提。
由於剛親政,趙曙批示皇考一事,待過了仁宗大祥再議。意思清清楚楚,若趙曙沒有封皇考的打算,直接回了他就行,既然說是再議,就是擺明了立場,這讓曹皇后一黨頗為不滿。
沈絳也想看看,這困擾歷史的“濮議”迷題究竟是怎麼解決的。
以王珪為首的兩制認為,濮王是仁宗兄長,英宗應稱其為皇伯,而以韓琦、歐陽修為首的宰執們則認為,英宗應稱其為皇考,他們還請求英宗將兩種方案,都提交百官討論。英宗和宰執們原以為,大臣中一定會有人迎合他們的意圖,誰知情況恰恰相反,百官對此反應極其強烈,大多贊同兩制官員的提案。曹太后聽聞訊息也立刻下懿旨,嚴厲指責韓琦等人,認為不應稱濮王為皇考。由於趙曙不想死去的父親得不到安寧,決定再將此事擱緩,待太后消了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