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漆黑的夜空，繁星愈加璀璨。聖主山獨覽群山，一條向北的進山古道寬敞筆直，兩畔田埂，緊連著起伏的小山群，今夜上邊站滿了三三兩兩的人。

“呔——這是何方人士？”有人大聲叫嚷，好讓周圍的人清醒過來。

“不過是長得白淨點，氣質儒雅點，居然被聖……妖女看中！”

“這就是曾經上過長老會議議事的外來者嗎，我看也不過如此。”

“噓，快看，掌教親自下場了。”那人見掌教站立的地方大面積龜裂，又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哦——不愧是掌教，只是氣息外放，就把地面震裂了。”

“大人們都好大的腳氣……”一個女娃天真的聲音。

刷！所有人目光看向發出此等感嘆的出聲之處。

一個戰氏的漢子抱著一個女娃迅速被孤立開。女娃手上戴著五色絲，眨巴著懵懂的大眼睛。漢子趕緊捂住那孩子的嘴，不住朝周圍人道歉：“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嘿嘿。”

場外的意外點評或許是因為有些距離，所以自顧自的有些看熱鬧，殊不知在場中的修為高深者眼裡，他們的議論像是在耳邊響起。

“您便是掌教，掌管隱土大小事務的大人物？”丹先是向掌教遙遙一揖，又向周圍七人以及更遠處的眾人抱拳示意，攔過青兒向正北的聖主山不卑不亢道：“聖脈雖然勢弱，但並非沒人。青衫之事，丹願代青兒叩山。”

“你可想好了，外來者。聖女行事魯莽，老夫只當她年紀尚小，心智不成熟，雖有叩山之嫌，但並不作叩山之數。”掌教灰袍暫動，已是越過七者之陣，移步廉丹與青兒二人身前，伸手撫衣襟前半縷褐發。

直到老人親自來到眼前，丹才感受到隱土巫教的恐怖。

掌教在前，如臨天塹。

青兒從背後抓過他的手。

“能否再給我一點時間？”廉丹歉意道。

掌教點頭示意。

他轉過身，旁若無人的安慰道：“前邊的道雖然頗深，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再用你那個什麼‘就不成聖’術了。”他擦去女孩在戰鬥中重新沾染的粉塵，眸如星辰，“看到你不顧一切的燃燒生命，我比你想象中更加心疼……”

“丹，所有人都認為，便是對嗎？”青兒緊緊地攥住他的手。

“並不是所有人。青兒，你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我都相信你所相信。”丹反握住青兒冰涼顫抖的手。

“因為……我們是靈魂相棲的伴侶啊。”

這句話大概超出了隱土人一貫樸素的生活見聞，天干地支的陣型出現了明顯的不穩，周圍圍觀人群出現了酸溜梅的氣息。

有人感慨萬千：“這大概是他之所以俘獲聖女的芳心……”

一位守村人如是道：“還是中原人有文化，會說情話。”

但不管別人怎麼嘲諷，對於丹說的話，青兒總能受用，於是杏眸泛起點點晶瑩。

可是她又有些擔心：“萬一……真相非我所願，那該怎麼辦？”

如果所做的事情，一切都是不顧事實無理取鬧……青兒不敢往下想。

丹並沒有迴避這個問題，對上青兒因為焦慮躲閃的視線，認認真真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對內，我們才分善惡；對外，我們只談立場。如若身份的轉變，善惡產生顛覆性的變化，我想，我們只要做好我們認為正確的事即可。

“人生幾多重來，何必執拗過往？”

望月臺上，依然不對外顯現的空間。

“好——好一個‘人生幾多重來，何必執拗過往’。”掌聖難得開懷。

“掌聖大人，您要出面調停嗎？”巫藥婆婆畢恭畢敬道。

掌聖一拂鎏金雲袖，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