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見過吳大人……陳大人恐怕是誤會了……”
陳彥允不再和他說話,轉而和獄官說:“那先上鞭刑吧,用蘸了烈酒的鞭子打,不能讓他昏過去了。”
陸重樓下來走到陳彥允旁邊,“陳大人……這……”
陳彥允看他一眼:“陸大人別擔心,既然你問不出什麼,我來幫你問。”
陸重樓額頭冷汗直冒,這陳閣老究竟要做什麼!
獄官拿了鞭子上來。
一頓鞭子之後,張陵就吐口了。
渾身又疼又燒灼,他話都說得斷斷續續的:“……我一直在替吳大人傳話……鹽業販運的事。餘慶……餘慶的官鹽採出來,倒賣給私鹽商,賺取大量白銀……”
陸重樓聽得目瞪口呆。倒賣官鹽,這幫人吃了豹子膽了!
張陵說到這裡有些猶豫,看向陳彥允。
陳彥允又喝了口茶,眼皮也不抬:“不要僥倖了,我既然能知道你和吳新懷的事,就知道你別的事。”茶蓋在水面拂過,聲音很平和,“你們做這樣的事,縣衙、府衙、巡撫沒有一個發現的?都有些什麼牽連,一五一十說清楚,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陸重樓再笨也知道陳大人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恐怕是心裡頭早有計量了。
……不是說陳三爺是內閣中最儒雅性子最好的一個嗎?怎麼刑部的刑具他都瞭如指掌,逼供問話簡直信手拈來。
張陵長嘆了口氣:“……我知道的也不多,縣衙是收了鹽商的銀子的,餘慶府臺和吳大人是好友。至於巡撫大人我從未見過……我不過是個遞話的,您要是想問……該找吳新懷去才是。”
陳彥允低笑:“張大人可當我好糊弄了?也罷。”叫了一聲陳義,“去升個火爐來,張大人渾身都溼了,該取暖才是。”
張陵本就是大理寺官員,詢問的手段一清二楚。一聽這話就知道陳彥允要施什麼刑,手不由緊緊握住,低聲說:“我告訴您您想知道的東西吧……是的,王大人也有參與其中,南直隸巡撫也不是我們能接觸的人……我去餘慶,也是王大人的建議……”
陸重樓忍不住問:“是……哪個王大人?”
“自然是如今的內閣閣老……王玄範王大人了。”
陸重樓驚得說不出話來。
陳彥允卻又說:“陸大人……揭發這麼大一件案子,足夠積攢你的資歷了。等郭諳達致仕了,侍郎的位置你也能企及了。”他抬起頭,“陸大人,你明白什麼意思嗎?”
陳大人是想讓他把功勞認下來……這是為什麼?他要不要答應?正如陳大人所說,揭發如此大一樁案子,他升任侍郎沒有問題。
陸重樓想了好久,才猶豫著點點頭。陳彥允就笑了笑:“那就好,記得,這案子是你問出來的。我只是旁聽罷了,具體的事你再問他就是。”
他站起身,陳義就給他披上披風。一行人離開了提牢廳。
……
周亦萱今日下午才到宛平,陳老夫人派了管事去官道接了她回來。又讓丫頭去告訴了幾個兒媳、孫媳。
顧錦朝選了一對嵌白玉的鏤空纏枝紋金手鐲裝進匣子裡,準備給周亦萱做見面禮。想了想,又另拿了個錦盒,放了一瓶玫瑰露在裡面。她記得周亦萱很喜歡玫瑰露一類的東西,身上的香囊都裝的是曬乾的玫瑰花瓣,以前她還為了討好顧錦朝,還送了兩個玫瑰花的香囊給她。
到了陳老夫人那裡。陳老夫人先請顧錦朝吃了茶,又跟顧錦朝講剛聽來的佛經。
陳老夫人昨日去了靜妙庵參加法會。
正說得有趣,秦氏帶著沈氏、莊氏、孫氏幾個人過來。孫氏由她一個丫頭扶著手,走得慢騰騰的。沈氏和莊氏抱著獻哥兒和箏哥兒,陳昭則跟在孫氏身後。再一會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