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這句話,讓玉曦渾身如遭雷擊,跪在地上半分動彈不得,她早該想到宋婉心能如此陷害她,必然是想到了周全的法子,寧素心性單純,容易受旁人所誤,到底還是她太相信別人了。
只是如今和他如此,她又還能解釋什麼,他已經認定了她是這種人,再多辯解都是多餘,她眨了眨眼,泯去眼角的淚滴,淡然的說道:“那皇上準備如何處置臣妾?”
“如何處置?”他突然起身走到她身前,緩緩地蹲下身,與她平視,他驀地扼上她的下頜,清凌凌的眼神如冰刀劃過,繼而起身,冷冷地說道:“去承華殿外跪著吧,朕要看著你,你這一身傲骨何時才能屈就!”
說完,沉聲朝外吼道:“來人!帶熹妃走!”
聽她這話,玉曦無聲的笑了笑,早該她料到的結局了,他容忍她這般久也夠了。
事到如今,盛情蜜意抵不過你死我活。
作者有話要說:
☆、玲瓏之閣(二)
而一旁的黛兒一聽哪裡肯,忙幾步爬過來,扯著林煜的衣襟說道:“皇上不可!娘娘她……”
“黛兒!”玉曦冷聲呵斥道,她既然心下已經有了主意自也明白該如何做了,她突然盈盈笑了起來,那一笑溫婉,卻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那般的詭異。
她突然開口說道:“皇上,臣妾一直有樣東西要交給皇上,事到如今,只怕臣妾已經沒有資格再保管了。”
林煜也不看她,冷冷說了聲:“準。”
玉曦被黛兒緩緩攙著起身,走到屏風後,將一個雕刻著鸞鳳的金木盒拿到了手上,轉遞給林煜,她的嘴角依舊帶著笑意,那般的淺,“這是皇上曾交給臣妾的鳳印,如今想來已經用不到了,還是歸還給皇上吧。”
林煜震了震。
他定定地轉頭看著她,想從那雙秋水般朦朧的雙目中看出一絲駭然和不捨,可是除了那堅定地眸光,什麼也沒有。
他奪過她手中的金木盒,拂袖出了殿,而殿外隨之而來的幾位羽林軍亦將她圍住,這些人都是曾跟過她的,對她極其敬重,所以如今並沒有為難她,只讓她自己走。
玉曦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的笑意,緩緩同他們一起走出了殿門,黛兒站在殿內,眼睛哭成了核桃,她方一步出殿,便望見那一望無際的蒼穹中陰鬱一片,她的心口處亦像是下起了一場白茫茫的雪。
來到承華殿的時候,林煜頓了頓,他轉首去看她,目光沉冷,卻比方才緩和了許多,他揮退了四周的羽林軍,輕聲問道:“為何至始至終你一句解釋的話都不願同朕說?只要你同朕解釋,讓朕信你,朕可以將此事壓制下去。”
她就隔著那麼近的距離看著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單薄的身子立在風雪中,像一朵開得正美的玉蘭花,無聲的息萎,頭頂上方的雪像是變得黏潤,無聲透明的雪花竟夾雜著雨水一滴滴落到她蒼白的臉上。
“解釋有何用,臣妾只是覺得累了。”
他一步步逼向她,將手中那雕刻著鸞鳳的金木盒舉到手間,神色冷峻,“所以你想要朕廢了你的妃位是嗎?”
林煜連聲冷笑著,薄唇掠過一絲譏諷的弧度,“朕告訴你,只要你在這宮裡一日,便是朕的妃子,你別想逃。”
“臣妾想要出宮,如此而已。”
林煜面色清冷,他握緊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猙獰發白,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休想!”
她輕輕笑著,一眨不眨的看著林煜,“皇上這樣有何意義,困住了臣妾的人又如何?皇上難道現在還不明白嗎?從皇上冠上這個姓開始,便註定是孤家寡人,眾叛親離!”
“你!”林煜只覺得心口處像是被人重重一擊,他眼神漸漸沉斂了下去,他怔怔地站在她面前,卻無法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