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周奉今日求人而來,就話放低身段,微微一揖,“不才為求見姑娘芳容,一時情急擅闖香閨,還請姑娘念及在下求芳若渴之焦心,多多涵諒。”
凌紅苕聞言微微一笑,“公子有話請講。”
周奉便將欲請她明日傾梨舍小聚的事說了,他想做的事,歷來都是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當下說的紅苕一絲兒脾氣也無,竟好似他今日這擅闖舉動也都是對的一樣,紅苕笑道,“公子這樣說,紅苕不去倒有些不識好歹了,只是有一事好生為難,還請你為我拿拿主意。”
那周奉臉皮極厚,笑道,“去與不去,姑娘一念而已,何難之有呢?”
凌紅苕道,“應你本也不難,只是我早先的規矩在那裡,若應了你,未免對他人不好交代。”
周奉大笑,“若姑娘擔心這個,只是自擾而已。規矩既是姑娘定下的,怎麼改都是姑娘的理,況他們將姑娘看的天仙一樣,又怎會怪你呢?若怪,就讓他們衝著周某好了。”邊說邊從袖中抽出一精緻信封,“小小謝儀,望姑娘笑納。”
凌紅苕開啟一看,向他嫣然一笑,頓是滿室生輝。
回去路上,周奉回想起那凌紅苕絕豔容光,不禁有些心猿意馬,一時想,最近是怎麼了,美人兒接二連三在身邊出現,又想,究竟是她美些,還是我那眉兒美些,這樣胡思亂想,一路不曾做聲。五兒在旁邊不敢吭聲,直到近了家門,方奓著膽子問,“二爺,紅苕姑娘答應了嗎?”
周奉嗯了一聲,“她倒不是那等扭手扭腳的女子,這一點實有點出乎我原先所料,你再多準備一份謝儀,豐盛些,明日宴罷給她送去。”
五兒亦為他高興,“是。”
進了內宅,拐過正院偏角,再走幾步就是二房宅院。周奉打發了五兒,剛拐過偏角,差幾步到自己院門時,依稀看到牆角處兩道人影,他一眼認出是靈眉,正猶疑是否真是她,那葉靈眉也看到他,果然往這邊走過來。
“眉兒,”他有些驚喜,“你在這裡做什麼?天這樣冷,小心凍著!”
靈眉先對花嫂子道,“嫂子,煩你先下去,我有話與哥哥說。”待她走開些,抬頭對周奉道,“我正在等候哥哥。”
“等我?”周奉心中狂喜,像開了朵大喇叭花,眉毛也挑起,鳳目含情向她望去,心道難道小娘子終於開竅了?不禁飄然。
“嗯,”天色昏暗,葉靈眉全瞧不見他綿綿情意,洋洋喜悅,反眉頭輕蹙,聞見他身上的脂粉味兒,嚴肅著小臉問道,“哥哥方才去了哪裡?”
那周奉頭回有些心虛,一邊琢磨打馬虎眼矇騙幾句過去,一邊又盼她介意此事萌生醋意,心跳亂砰,支吾道,“我方才……眉兒,你知道的,生意場上——噯,你不要……”
他這邊上支支吾吾,而那葉靈眉因問的這樣私密事體原就尷尬,此刻暈生雙頰不自在極了,她不是強悍婦人,本就羞羞答答的扭捏性兒,現下半垂下頭側過身的彆扭樣子兒越發嬌娜,周奉一半兒喜,一半兒發瘋,心裡頭像是有無數小蟲一樣,爬得渾身發癢,頭腦一熱,也顧不得此時此地,就要摟住她親吻,誰知那靈眉卻鼓鼓氣,扭過頭盯著他胸口道,“前日裡哥哥在那戲園子裡的事,我並沒有告訴姐姐,我知道男人這樣的事也是難免——但還希望哥哥以後多為姐姐她們想想,少,少去那種地方為好。”
譁,一瓢冰水兜頭澆下,方才的癢熱全都化為點點痠疼,胸口悶得發疼,那周奉咬住牙齒半天不說話,靈眉更是尷尬,“若我說多了,請哥哥原諒。”
“呵,”悶哼一聲,他冷冷道,“你是說的太多了。”眯起眼,他仔細逡巡她因他語氣大變而驚詫抬起的嬌美小臉,什麼風度、什麼面具、什麼君子、什麼哥哥,他湊近她,滿意看到那雙湖水一樣的眸子驚慌一晃,冷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