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露吊著眉梢道:&ldo;王爺以為,父皇放縱皇后是在寵愛她麼?不,是毀滅她。姜顏的敵人是薛家,她此番不顧一切參加科舉也是為了讓薛世子血債血償……&rdo;
聞此,朱文煜立即滿身殺氣道:&ldo;這個姜顏要害薛睿?不如本王派幾個高手去將她暗殺了,這樣薛家就欠本王一個恩情,將來定會站在本王這邊!&rdo;
&ldo;王爺莫急,姜顏現在可不能死。&rdo;
&ldo;為何?&rdo;
&ldo;等到姜顏科舉成功,在朝中激起腥風血雨,就是皇后太子深陷囹圄之時。畢竟姜顏可是由太子一手保薦的,她禍亂朝綱,太子也逃不了。&rdo;說到此,李沉露幽幽一笑,&ldo;姜顏若復仇成功,薛世子受難,王爺再趁此機會幫薛家一把,替平津侯保住香火,薛家定會對王爺感激涕零,從而言聽計從……這樣既將太子拉下馬又收攏了薛家,王爺也在父皇面前博取了好感,豈非一箭三雕?&rdo;
朱文煜恍然,連心愛的蟋蟀盒子都扔到了一邊,陰鷙笑道:&ldo;愛妃果然妙計!倒比本王府上養的那群廢物好上太多!&rdo;說罷,他俯首狠狠咬上李沉露殷紅似血的唇瓣,眸中滿是勢在必得的陰狠。
應天府上空雲墨低垂,蕭瑟冷寂,似是風雪又來。
十二月初十,苻離執意調了假期,親自護送姜顏回兗州。
一行人依舊走水路北上,年關時分,諸多漂流在外的遊子歸鄉,客船中滿滿當當都是人,甚至船樓過道上都打了許多地鋪,連個落腳的都無。還好苻離提早做了準備,託人定好兩間船中的廂房。
原本是要訂三間的,姜顏、苻離和姜知縣派來接人的李管事各一間,但船樓只餘兩間空房,還是比平日多花了兩倍的價錢才勉強留出來的。實在沒法子,苻離只好送姜顏回二樓客房,對她道:&ldo;你單獨一間,我與李管事一間。&rdo;
姜顏看了看房中那張三尺來寬的小床,擔憂道:&ldo;床這麼窄,你們兩個大男人擠得下麼?&rdo;
苻離將姜顏的包裹行禮安置在客房角落,淡淡道:&ldo;我自有辦法。倒是你哈欠不斷,可是昨晚又挑燈夜讀了?&rdo;
&ldo;沒有,就是想著今天啟程回家了,興奮了些,故而不曾睡安穩。&rdo;
&ldo;你再休息會兒,一個時辰後我叫你起來用晚膳。&rdo;
姜顏的確累了,便脫了鞋子,合衣躺在廂房的小床上,側身望著床前垂下的紗簾,又隔著紗簾打探苻離筆直端坐的身軀,忍不住問道:&ldo;苻離,鹿鳴宴之前,你是否去找馮祭酒和你爹了?&rdo;
紗簾外,苻離的身體僵了僵,不自然道:&ldo;我找他們作甚。&rdo;
姜顏猜到內情,垂下眼笑笑道:&ldo;沒什麼,我隨口一問。&rdo;
過了一會兒,苻離道:&ldo;苻家本就欠姜家一個恩情,婚約雖沒了,但恩情還在,我爹幫你是情理之中。&rdo;聽起來像是在安慰她。
姜顏沒有拆穿他,長長&l;唔&r;了一聲,聲音帶著些許睏倦的沙啞,問:&ldo;苻離,我執意參加科考是否會讓你覺得兩難?&rdo;
簾外之人幾乎立刻反駁:&ldo;為何這麼想?&rdo;
過了許久,姜顏疲倦的嗓音才有一搭沒一搭傳來,&ldo;我就是覺得,自己好像從未顧及過你和阿爹阿孃的看法,總是在一意孤行。&rdo;
&ldo;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盡胡思亂想。&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