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真有那麼急嗎?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沈三發的腦中一閃而過:“莫非他自己想死了?”
想到這裡,沈三發不由抬頭瞟了許瑞庭一眼,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生生把話嚥了下去。他本就是個孤僻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此,只是輕輕點頭說了一聲:“好”,把許瑞庭讓進去挑選。
許瑞庭選了半天,卻總是搖頭,最後卻選了一口最薄最差的說:“就這口吧。”
沈三發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他,猶豫著問道:“這口?”
按理說,許瑞庭是本鎮上最有錢的財主,就算想死了,也不至於這麼作踐自己,怎麼著也該選一口上好的棺枋才對。今天的舉動實在讓人覺得有些反常。不過,既然是主顧選定了,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看著許瑞庭付了錢後,去門外找了幾個人,把棺材抬走。
望著許瑞庭遠去的背影,佝僂而落寞,沈三發不由發出了一聲嘆息,開始他幾十年來週而復始的工作。
第5卷 第39節:沈記棺材鋪之空棺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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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掌櫃的,嘆什麼氣啊?”背後傳來一聲問話。沈三發扭頭看去,卻見客棧掌櫃站在門外和他打招呼。
由於數月前曾經一起參與了“貓棺”事件的追查之後,在許掌櫃眼中,沈三發也不象過去那麼古怪了。而沈三發也難得地擠出一絲笑意做答覆,隨後又搖著頭說:“那個開銀樓的活不長了。”
許掌櫃驚訝地瞪著沈三發:“活不長;你怎麼知道?”
沈三發只是輕聲咳嗽著,沒有回答。許掌櫃見問不出什麼,便打了個招呼走回客棧去了。
因為時光尚早,客人們還都沒下來,只有高笑天已經站在那裡和小二閒聊,便連忙上去打招呼:“高先生,起這麼早啊?就算是去教書也可以再多睡會兒。”
高先天淡淡一笑說:“昨天睡得早。”
正說著,卻看見馮得利和劉必成從樓上下來,一邊說著些閒話,一邊拉高笑天一起去喝茶。高笑天推遲不掉,只好笑著和他們一起去了。
路過棺材鋪的時候,高笑天看見沈三發正揹著臉在那幹活,就沒有打擾,正好看見木頭從那邊懶洋洋地走來,叫了一聲“木頭”,木頭好象沒有聽見,低著頭走了進去。
這時,馮得利象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你們猜我前幾天在怡春樓看見誰了?”
劉必成聽說就罵道:“和你說了多少回了,掙點銀子不容易。別老是糟踐到那種地方去,小心得了楊梅瘡。”
馮得利沒有接茬,只顧看著高笑天。高笑天搖了搖頭問道:“誰?”
“就是那小子。”馮得利詭異地笑了一下。
“誰?你是說木頭?”高笑天也有些驚愕,“他去幹什麼?”
馮得利說:“我也只是看他在和老鴇說話,別的什麼都沒看到。就是剛才看到他,突然想起來,覺得好笑。”
說笑著來到了茶館,喝了一回茶後三人分手。高笑天教完了幾個孩子,覺得無聊。想起早上聽到怡春樓的事,心中一動,就順著后街拐了過去。
怡春樓是鎮上唯一的一家可以稱作妓院的地方,其實只是一個普通的二層小樓,應該沒有多少房間。大概是由於鎮上絕大多數是許張兩家的人,而且都是相識的,看見了臉上掛不住,因此,就只能把妓院設在小鎮的邊緣僅靠後面村子的冷僻地方。現在是白天,因此顯得分外冷清。
高笑天走到門口打量著,不料,一個臉上擦滿胭脂的女人腦袋從1半掩著的門中突然伸出,狐媚地對著他笑,一邊還拼命向他招手:“高先生,來,進來玩啊。”
高笑天見她年紀足有四五十歲,猜想可能是老鴇。見她的行為有些詭異,便什麼話也沒有說,跨上一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