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全屍都留不下?”
圖爾臉色一沉,緩緩說道:“你知道我是一名王族,若拉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當她還在襁褓之中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已經死在了戰場上……”
巍恩截口道:“不管你是不是他的生身父親,但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舐犢之情,早已將你們彼此的命運融入了血脈之中,若拉以你這個父親為榮,這是你永遠否定不了的事實!”
圖爾雙眼眼皮急速的跳動了幾下,半晌,他方艱難地說道:“巍恩,我心已決,你不必再多費口舌。”
巍恩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圖爾大叔,你何不把若拉童年時一些有趣的事情告訴我?這樣也許等大家都老了以後,若拉的孫子孫女們還能圍繞在她的膝邊聽她講以前的故事。”
“孫子孫女”這四個字彷彿有著千鈞的重量,一下子擊潰了圖爾本已千瘡百孔的心理防線,圖爾臉上的肌肉抽搐著,雙眸中湧出了一絲罕見的倦色,嘴唇慢慢翕動,竟似有無數的話藏在腹中,想說卻又無從說起。
巍恩靜靜地看著他,唇邊掛著一絲和煦的微笑,清冷的月光映在他的眉宇之間,這張普通的凡人面龐上,此刻卻帶著潤潔的色澤,那是一份自信而悲憫的光輝。
終於,圖爾露出了一絲苦笑,澀澀地道:“好吧,我就和你說說她的往事,也算對她有個交待。”
當下,二人席地而坐,圖爾大叔一邊忘情地回憶著,一邊時斷時續地敘述著曾經那段平淡而充滿了天倫之樂的日子,巍恩靜靜而仔細地傾聽著,間或問上一句,更使得圖爾心癢難搔,不吐不快。
兩人也不知說了多長時間,圖爾的微笑與嘆息交替出現在風霜浸染的面龐上;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機關算盡的異族元老,也不是忍辱負重的王族祭祀,他只是一名孤獨的鰥夫,一個盡職的父親。
終於,夜空中央的啟明星漸漸黯淡,東方的天際隱約露出了一絲青色。
天,要亮了。
突然間,圖爾停止了話語,他側頭望去,只見山丘腳下,另外一邊的山路上,幾道蜿蜒而長長的火龍正慢慢出現在視線之中,是一根根明亮的火把。
圖爾轉回了視線,冷冷的盯著巍恩,雙目重新變得犀利而有神,方才那個淺斟低吟的老人似乎一下子消失在了空氣之中:“是軍隊。巍恩,你想拖延時間嗎?”
巍恩淡淡一笑:“是,也不是。”
一絲猙獰從圖爾的臉上飛速閃過:“你什麼意思?”
“我是在拖延時間,不過卻不是心存僥倖,而是想為若拉留下一個和父親相聚的機會。”
“狡辯!”圖爾猛地站起,怒聲吼道。
巍恩徐徐起身,道:“大叔,一回首已是百年身,收手吧。”
圖爾的右手哆嗦著,緩緩舉了起來。巍恩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眸,道:“大叔,你如果堅持下去,不光會給里約堡帶來滅頂之災,天空之城也必將會被憤怒的王國軍隊夷為平地,你難道也不為太陽鳥那飽經患難,所剩無幾的殘餘血脈考慮考慮嗎?”
圖爾的手猛地一停,思慮片刻,他冰一般寒冷的聲音傳來:“如果一個民族被神的榮光所遺棄,卻又毫無作為,那還不如就此消失了罷!”說完,他停在肋部的右手用力向上一揮,一道火光自他的指間燃起。
圖爾閉上了眼睛,他等待著山下傳來那三聲巨響,還有那再無諾亞方舟的滔天洪水!
然而,他失望了,等待了許久,意料中的巨響並沒有傳來,耳邊卻響起了翅膀揮動的聲音。圖爾心思慢慢沉陷,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眼前,巍恩仍然靜靜地站立在那裡,旁邊卻多了一名身負六翼的女武士。
狂徒蘭寧!
圖爾又驚又怒:“蘭寧,蘭寧,你竟然敢背叛我!”看到了蘭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