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恩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左手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情緒漸漸穩定。烏鴉依然定定地瞪著他,一人一鳥對峙著,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呼嘯的山風和篝火燃燒的“噼啪”的聲音清晰可聞。
巍恩雙眉一皺,左手向後摸索:躲進車裡,也許是現在最好的選擇吧。摸索了一會兒,他的手終於摸到了車門的把手,用力一拉,準備鑽進車裡。烏鴉似乎窺探到了他的心意,剎那間,它雙翅一振,伴隨著一聲刺耳的鳴叫,身體凌空飛起,向巍恩衝來。
巍恩剛剛轉身,眼角瞥見了烏鴉的動作,他身形一滯,停頓在了車門口,一臉驚駭,似乎呆住了。
烏鴉破空飛來,轉眼間已經飛到了篝火的上方,尖尖的前喙在火光的掩映下閃爍著碧綠的光芒,死亡的光芒。
就在這時,馬車的車頂忽然“咔”地一聲輕響,一道暗門一分而開,一名削瘦的男人從車頂上坐了起來,他的臉色如幽靈般蒼白,右臂前伸,手裡握著一張青色的強弓,弓弦上搭著一枝鋒利的羽箭,箭簇上流淌著金屬的冷光,鋒芒直指疾飛而來的烏鴉。
“嗡”,一聲輕響在弓弦上振盪,蓄勢已久的利箭猶如一道流星沿著一條直線,裹著無堅不摧的勁風,奏響了今夜的最強音。
一聲哀鳴,一捧血光,四散的黑色羽毛。
切尼向文森特問道:“他是誰?”
文森特一字一頓:“卡特主教。”
“橡樹教堂的卡特主教?”
“就是他。”
切尼一咬牙:“我說他怎麼追得這麼緊,原來是趁機報仇來了。”
文森特不再說話,向前邁步,雙手緊握,準備發作。
卡特笑道:“文森特,你彆著急動手,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們跑到這裡的原因嗎?”
文森特搖了搖頭:“你的事情,我一律不感興趣。”
“難道連你兄弟的生死都不關心?”卡特的臉上帶著一絲譏諷。
切尼不屑得冷笑一聲:“卡特,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倒要看看除了偷襲暗殺,你還有什麼真本事。”
卡特面色一變,傲然道:“與你們動手,簡直是玷汙了我的雙手。”說完,他雙臂一展,身上的黑色外衣忽然迎風飄展,在他的後背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扇面。
文森特一聲怒吼,身形猛地加速:“想跑?!”
卡特一轉身,笑道:“告辭!”話音未落,突然間他臉色鉅變,胸口彷彿被無形的鐵錘重重地擊中。一聲呻吟,他踉蹌地後退了兩步,眼鼻與嘴角同時湧出血絲。一霎間,他那英俊的面孔痛苦地扭曲著,宛如地獄的魔鬼,文森特毫不遲疑,疾步趕上,右掌猛地揮出,重重地印在了他的後心上,他的掌勢何等兇猛,卡特的胸膛裡頓時響起沉悶的破裂聲。
卡特頭一揚,一口鮮血噴出,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了下來。他勉強轉身,注視著眼前的文森特,恨聲道:“你們殺了我的烏鴉。”
切尼與文森特並肩而立,冷冷道:“那個該死的畜生早該碎屍萬段了。”
卡特的喉嚨“咕咕”響了兩聲,卻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語。身軀向後倒去,隨著石礫滾落的聲音,他摔下了斷崖,在黑衣的包裹中永遠地墜入了山崖的黑暗之中。
文森特與切尼走到崖邊,向下望去,看不到任何景象。過了一會兒,谷底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文森特喟然一嘆:“卡特,你害人不淺,又害得那麼多鳥因你而喪命,今天你也是間接因鳥而丟掉性命,這,就是神的懲罰。”
夏士蘭收起弓箭,從車頂上躍了下來,看了一眼巍恩,巍恩坐在車門旁,臉上的汗水清晰可見。夏士蘭微微一笑:“巍恩,你的戲演得不錯啊。”
巍恩呵呵一笑:“動物和人不同,它